半點闌珊!
“老楊,你在地窖掏了這麼久,不會是把家裡的老底都給掏空了吧?”
楊鳳霖單手撐著腦袋,數著他老父親頭頂上還有幾根毛。
楊定州一口飯沒吞下去差點噎死,“就那點東西還不至於掏空我給你備下的東西,本來是給你娶媳婦用的,突然變成了嫁妝我這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
楊定州這話說的不假,他在地窖點那一箱一箱的金子,越點越心虛。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啊,這就嫁出去了?!
“我媽沒來罵你?”
楊鳳霖端著傭人端上來的茶盅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楊定州尷尬的嗬嗬兩聲,“估計你媽在那頭忙,還沒來得及上來訓我。”
楊鳳霖切了一聲,伸長兩條大長腿架在對麵的椅子上。
楊定州咳嗽了一聲,“有點樣子行嗎?”
楊鳳霖指著他老爹的腿,“那你吃飯彆抖腳啊。”
“哎,你……”這飯沒法吃了。
楊定州放下碗,“你今天去見厲染了?明天就是皇室開放日了,非得今天偷偷摸摸的去。”
楊鳳霖雙手撐著後腦躺在椅背上,雙眼看著自家飯廳金碧輝煌的吊頂,“正式進宮要穿紗籠,我最煩那東西。”
楊定州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楊鳳霖轉頭怒視,“老楊,疼啊,我是你親兒子不。”
王玉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慢悠悠的坐在他對麵拿起飯碗,“舅媽生你那會我就在旁邊……”
楊鳳霖慌忙起身打斷王玉致要說下去的話,“這話從我懂事以來就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子裡,姐,您就是我誕生在這個世界的見證者,不用再強調了,謝謝。”
王玉致被他逗笑了,指著他,“舅舅,鳳霖一定是又被七殿下給氣著了。您彆和他一般見識。”
楊定州抬手敲著自家黃花梨的飯桌,據說這張桌子有幾百年了是個老古董,這回敲的不心疼了?
“其實也能理解,皇室子弟進伽藍殿修行一年是皇家傳統,誰知到他身上變成了一年又一年,理由從為先王祝禱到為民祈福,剛開始還找個理由到最後連理由都懶得找了。可惜了在伽藍殿青燈為伴浪費了十年的好光陰,脾氣大點也正常。”
楊鳳霖看著他老父親一臉的惋惜,心道你對自家兒子怎麼沒如此寬容。
看他掐斷雞脖子一點都沒猶豫的樣子就絕對是個狠角色。
“說實話,皇室子弟一向早婚,一般進伽藍殿修行前就會定下婚約,厲染竟然還是一張白紙也是稀奇。”
楊鳳霖這話裡有話,楊定州直腸子沒聽出來,王玉致倒是停了手中的筷子,“我倒是聽說七殿下和太原道馮家的小女兒感情甚好,還有傳言馮將軍想把女兒嫁給厲染。”
楊定州摸著光亮的腦門,一臉詫異,“還有這事!”
王玉致盯著楊鳳霖,看著他很不正經緊的朝自己飛了個輕佻的媚眼。
王玉致轉頭一想,瞬間明白了楊鳳霖的意思。
馮家的小女兒馮瑩不正是先大皇子妃嗎?這下可好看了,老情人相見,中間夾著鳳霖,這算什麼事!
大殿,厲染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身華服的女人,十多年過去了雖為人母,但老天眷顧並沒有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姣好的麵容,苗條的身段,看來她這幾年確實過的不錯。
“你不該來這裡。”厲染挪開視線,繞開她,拿起油壺為一邊的一排蓮花燈添油。
馮瑩緊跟在他身後,“闌嶠哥哥,多年不見了。我約了你幾次,你都沒有回應,所以我才……”
“叫七皇叔。”厲染撩起寬大的衣袖,抬著油壺看著淡黃色的液體流進蓮花狀的燈台裡。
馮瑩身形一頓,一雙的聚起了水光,“為何同我這般生疏,當年我……”
厲染回身,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眼裡波瀾無光毫無感情。馮瑩絞緊了身側的鑲金絲的筒裙。
“是,七皇叔。”
厲染這才轉過身,繼續舉著油壺添燈油。
馮瑩看著前方挺拔的背影,剛才那一眼,那麵容在她心中縈繞十年,不敢忘,不想忘,不願忘。
暗藏在心中十餘年的情愫,在她得知厲染回皇宮的那刻開始土崩瓦解。她忍不了,藏在心中十幾年的人竟然要和男人聯姻,而厲染竟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