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屹猛的回身進屋打算換上手術服。鄞瑾回頭看著孟屹的身影,歎著氣,“聽都不想聽,明明走不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鄞瑾清楚的知道,自己隻是因為哥哥迷惑了,向前的人生暫且困頓住,而孟屹卻是在迷障裡不願走出。
“要是有天硬忍的那些決堤了,會把自己淹死的。”鄞瑾對著空了的走廊自言自語著,大廳前的玻璃門被人一把拍開,聲音震蕩,鄞瑾嚇的挺直背脊,回頭去確認玻璃門有沒有被拍碎。
這一回頭,看到的是按著門喘著氣的寧非。寧非抬頭狠狠盯著鄞瑾,“林趯呢?!”
鄞瑾被寧非的模樣嚇到,抽搐兩下嘴角,僵硬笑著答,“已經回去了。”
玻璃門又哐當一聲合上了,鄞瑾皺著半邊臉去看門,“他要是再來幾趟,門可真要碎了。”
林趯走在回去的路上,經過便利店時停了停。轉身看著自動門裡映出了自己的身影,門裡映出來的人影很是模糊,林趯眯眼仔細辨認,還是看不清自己。最後放棄,抬頭看著門上貼著的打折海報,抬腳進了門。
“歡迎光臨。”收銀員招呼著進門來的林趯,他經常看到林趯來買布丁,於是笑著對他說,“是你啊。今天還不算晚,布丁還有哦。”
林趯搖搖頭,“啤酒是在打折?”
“哦,是。今天不買布丁,買啤酒了?”
寧非急忙趕著回去,經過便利店的時候還是停了停,喘著氣的進門問收銀員,“今天布丁還有嗎?”
“有啊。就剩兩個了。”
“那就好。”
“對了,剛剛……”便利店的收銀員最近也常見寧非領著林趯過來買布丁,原想告訴寧非林趯剛剛買了一紮啤酒回去,可寧非聽到布丁還剩最後兩個,也沒仔細聽轉身就去拿布丁,回到收銀台,催著快結賬,沒給收銀員說話的機會。
寧非揣著兩個布丁跑回了小閣樓,閣樓門半掩著,寧非想著大概是林趯回來了。站在門前深吸兩口氣,平了呼吸,上前輕手推開了門,“林趯?”
趴在寧非行李箱上的拿鐵正在舔爪子,聽到寧非這一聲抬頭看他一眼。寧非蹙起了眉,沒招呼拿鐵,錯開視線繼續找林趯。
不大的屋子沒見到林趯的身影,寧非看了看被布簾罩住的床,心想林趯該不會睡了吧?躡手躡腳往床邊走,生怕吵著了林趯,結果還是一個沒注意踩著了空罐子,哢擦一聲響,弄的寧非皺起了臉,表情都不怎麼好。
寧非連忙抬腳,往床的方向看一言,沒聽到裡麵的動靜,估計著林趯沒被吵醒。放下了心才低頭去看自己踩著了個什麼東西。寧非疑惑看著被自己踩扁的易拉罐,“哪裡來的易拉罐?”
蹲來想仔細的看,這時候才聞到了一股酒味。寧非凝神看清了易拉罐,是空了的啤酒罐。還沒等他想明白,拿鐵突然從行李箱上跳下來,帶的他的行李箱都倒下,“咚”的砸著了地板。
“嗝——”
寧非以為自己聽錯了,行李箱倒地的時候,好像還聽見了打嗝聲。他看著拿鐵悠哉往門邊走,一扭頭,看見了垂頭坐在門後的林趯,手上捏著打開了的啤酒罐。
“林趯?”寧非走到垂頭的林趯麵前,蹲來偏著頭去看他。屋裡太暗,讓寧非看不清垂著頭的林趯的表情,口氣一再小心的問著,“林趯,你沒事嗎?”
“嗝——”林趯又打了個酒嗝。走過來的拿鐵用尾巴掃開了幾個易拉罐,碰撞著的聲響吸引了寧非,寧非的表情越發的不好,因為地上一溜空了的易拉罐。
“為什麼喝酒?”
垂著頭的林趯沒回答。寧非歎氣不想質問他,掏兜摸出了剛買的布丁,抿唇壓下了自己的不悅,重新換上溫和的表情,“我買了你喜歡的布丁,不喝酒好不好?”
“布丁?”垂著頭的林趯終於有了反應,抬頭雙眼朦朧的看一眼正衝著自己笑的寧非,撒開了手,“我要吃布丁。”
還剩半罐的啤酒被撒開,咕嘟咕嘟冒著泡的往外淌開,空氣裡彌漫著刺人神經的酒精味。
寧非覺得自己太陽穴在跳,跳的他頭疼,後來又覺得不是太陽穴在跳,是心跳的太厲害。他不敢動,因為被人捧住了臉,林趯的牙磕在他的嘴唇上,半天沒動靜。等酒淌完了,他才聽到磕在自己嘴唇上的林趯說,“布丁,我要吃布丁。”然後張嘴狠狠吸住了在吮。
酒味刺鼻,尤其林趯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麵部,寧非漸漸意識不清醒,心跳的太快,嗵嗵嗵的,捶的他胸口發燙,然後往四肢去,皮下因子熱脹開,到處都發燙,最後衝動蒙蔽了大腦,最後的一絲清醒搖旗投降,寧非閉上了眼,圈住林趯捧住自己臉的手,壓著他倒在地上。
“唔……”林趯支吾發著聲,然而可憐的聲響沒有得來安撫,換來的是更激烈的深進。寧非固住了林趯的手,他早就不清醒了,哪怕喝酒的不是他,可壓抑的太久,隻是聞到了酒腥氣,就已經抵不住了心裡的咆哮而出的野獸。欲望的野獸太龐大,理智的門閂又過於纖細,所以現在叫囂著要討回之前過分壓抑而受的苦。
演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啊,林趯。
寧非閉著眼,狠狠咬下一口,為了撒氣。
“唔……”林趯發出疼痛的悶哼。寧非睜眼,似有短暫的清醒,然後輕柔的,在對方口裡纏綿。林趯停下了痛哼,眯縫著眼,茫然看著天花板。頭有些疼,天花板在眼裡打著轉,像是湍急的河流,在他視線中心彙成了一個漩渦,然後寧非就在這漩渦中心,看起來好危險。
河流很急,卷住了他,張不了口,靠不了岸,寧非帶著他往最深處走。
為什麼不拒絕?為什麼不說話?林趯頭疼的閉上了眼,因為天花板實在轉的他眼花。閉上眼之後,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一處,被人帶著掀起又落下,吞吐的時候像是餓了幾天在狼呑虎咽。絞在一起的兩條舌頭,急急的,比汛期的水流還急,在口裡行成一個漩渦。
被酒精糊住腦的林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哦,原來是舌頭被纏住,所以說不了話,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想太多會頭疼。
原本被壓住還慌亂蹬兩下的腿,突然像認命一樣停下了。沒了阻力,寧非放緩了動作,從口裡退了出來,從下巴一路齧咬著,廝磨著往耳朵上去,咬上耳尖,吹著耳朵,額頭抵著他的太陽穴,鼻尖掃著他的耳廓,情不自禁的喚一聲他的名字,“林趯。”
手也就這麼自然的沿著腰往下去了,繞過礙事的衣角,急不可耐的扯下了腰帶。太急了,忘記了耐心和照顧,粗魯的動作嚇醒了林趯。
驟大的瞳孔裡滿是恐懼,林趯慌張捂住自己的肚子,聲音和流了一地的酒一樣濕濕涼涼,“不要。”
一句“不要”也讓寧非突然清醒。叫囂著的野獸偃旗息鼓,激動的細胞熱脹冷縮,懊悔蔓延了全身。抽了一半腰帶的手僵硬著沒動。撐著地的掌根被刺骨的涼激了一下,是沾上了流出來的酒。
不過一瞬間,讓它燃起來的是酒,讓它熄滅的也是酒。
寧非沒敢抬頭看,清醒了之後隻覺得愧對林趯,等到一旁自娛自樂的拿鐵一爪子拍開了啤酒罐,寧非忽的起身,逃似得跑了出去帶上了門。留林趯一人躺在地上,雙目失神,傻呆呆的對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