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皇子的身份也是不宜與後妃過多牽扯的,謝瀟請了安就想回東宮上值,可蘇畢羅非要請她留下一道用禦膳。
殿中吹著源源不斷的涼風,謝瀟還想推辭,舒貴妃卻道,“小七客套什麼,你先前送我孕養的方子很有效果,如今我身體也好了許多呢,想感謝你都不成?正午時你父皇也是要過來一同用膳的,你就算走了也還是要回來的。”
謝瀟還想走,卻看到梁王謝晉與長公主夫婦一同進來了。
皇子之中自六七皇子以上,年紀都是比蘇畢羅稍長的,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腹中卻孕育著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謝瀟很難想象,這兩位是怎麼說服自己,能平心靜氣地過來一同請安慶賀的。
輩分亂不得,該見的禮還是要見。
皇家的人都是人精,謝綺縱然私底下對謝瀟心有芥蒂,但麵上還是端著一副慈愛敦厚的長姐麵孔對她噓寒問暖,還給在座的每一位皇子公主都帶了一份國公府城外種植園裡盛產的葡萄西瓜果籃,謝瀟心照不宣,樂嗬嗬地收下道謝。
萱妃表麵上是皇後的人,這樣的場合她自然也是不會出席的,同時今日還有許多低階宮妃一同來向舒貴妃道喜,皇子公主們閒來無聊,坐在一起也會聊些家常。
謝綺笑吟吟道,“二弟,弟妹從前是最喜歡赴宴席湊熱鬨的,今日緣何又不來了呢?”
謝晉端著一副受委屈的麵孔,苦笑道,“甭提了,最近阿盈整日跟我鬨脾氣。”
謝晉說著還將自己的領口岔開一些,露出了裡頭的幾道浸著血肉的指甲抓痕,“縱然我是男子,也招架不住。”
長公主的駙馬,也就是榮國公宋景在一旁笑道,“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大姐整日在家對我吆五喝六的,我也沒忍心動一根手指頭。”
謝晉撫著額角,搖了搖頭顯然為此頭疼不已,“雞毛瑣事,羞於拿到這裡來提,待會兒姐夫定要陪我多喝幾杯,好好撫慰一下我。”
宋景笑著應下,“那成何問題。”
謝瀟坐在一旁聽著幾人斷斷續續說著話,心中暗暗思忖:
自古男人多風流,大淵朝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也多有三妻四妾,以二哥這樣的身份和他經營天下的財力,若是有喜歡的女子,直接向二嫂稟告一聲,抬回府中做妾不就好了?
妻妾雖不好說能和睦相處,但何至於將人家養在外頭呢?
鬨得現在人家肚子大了,二嫂知道了還整日慪著氣,連梁王在外頭的台麵都不願意給了。
她雖對二哥的行為感到超乎想象和失望,但也替二嫂和那位外室感到不值。
“陛下駕到——”
“太子殿下到——”
淵帝是在午膳之前過來的,隨行從禦書房一同過來的還有太子謝玨,謝瀟與他雖同在東宮做事,但已經十多天都不曾見麵了。
殿中人一同起身給淵帝請安,謝瀟跪在後頭用側光偷偷打量謝玨,他清雋白皙的麵龐透著棱角都很分明的冷俊,英姿挺秀,神韻獨超,隻觀一眼便知高貴清華。
“愛妃不必行禮,今日你最大。”淵帝立刻扶起即將屈膝的美婦人蘇畢羅,“怎麼樣,朕特命皇子公主們過來同你慶祝生辰,一同熱鬨熱鬨,心情可有好點?”
“有孩子們陪我說話,心情也能舒解許多。”蘇畢羅點了點頭,一副小女兒姿態,朝著帝王羞怯一笑,“倒叫陛下費心了。”
老孩子們謝綺、謝晉和謝玨相視一眼,聊天也成,用膳也成,就是彆動輒以長輩的口吻說話了,誰比誰老還不一定的。
用禦膳時,座位排布自然是以帝王為上,蘇畢羅在一旁陪著,淵帝對她又寵又溺,連吞口水果也要親自來喂,眾位妃嬪大眼瞪小眼,心中又酸又堵。
皇子們這邊還是按照長幼排列的,這樣的場合作為舒貴妃的死敵,明皇後及她的兒子睿王自然是不會來的,所以隔了四皇子和六皇子,謝瀟又與謝玨臨桌。
謝瀟倒是沒什麼異常,隻是她發現謝玨眼中血紅色光芒閃爍,濃而重的紅血絲如深淵烈焰,驚豔而令人畏懼,她悠悠問道,“三哥,最近可是又沒有睡好?”
“最近有些忙。”謝玨看到她時血液就忍不住加速流動,渾身也微微發熱起來,他唇角彎了彎,道,“交鈔上市有段時間了,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淵統交鈔籌備發行之時謝瀟也跟著傾灑了不少心血,如今她被調回書庫,乍一聽起關於交鈔的事,就好比老母親聽見遠遊孩子的消息一般,還是忍不住投來關心與好奇。
同時她也十分關心謝碭之事後來如何處理,想要找個機會旁敲側擊問一下,但瞧見最前頭的謝綺有意無意瞥向這裡,最後還是住了口。
“不必在意彆人的眼光,你有何事想來找我就儘管來就是了。”
許是謝綺從中作梗對她說了什麼,謝玨何嘗不知道她最近有意躲著自己。
“我沒事的。”謝瀟勾唇,歪著腦袋笑道,“三哥已經夠忙了,我不好再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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