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侯夫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讓自己的女兒去奪那潑天的富貴,深宮豈是好待的,可事不由人,她縱使萬般不願,也得歡歡喜喜的。
“娘,沒什麼的。”裴抒往鎮安侯夫人跟前坐了坐,握著鎮安侯夫人的手,笑道:“我身邊四個姑娘都得用得很,我自己也時時留意,處處小心。
您瞧這回太後不也沒得逞嗎?您是了解我的,我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柿子性子,總歸是能護的住自己的。”
“是,娘娘聰慧,定能安安穩穩的。”
好容易進來看一回閨女,況且木已成舟,鎮安侯夫人也不想哭哭啼啼的,她叮囑道:“娘娘一人在宮中,萬事都要小心才是。”
說著,鎮安侯夫人想到什麼,拍了拍裴抒的手,道:“江家二姑娘最近臉上出了紅疹,恰逢戶部這幾日排查秀女情況,江家二小姐的名字被劃掉了。”
皇上選秀,自是要容貌才情俱佳的女子才配參加,誰能知道江家二小姐臉上的疹子傳不傳人,到了選秀的時候臉能不能好,總不能讓皇上看見一臉麻子吧。
適齡又適合的女子如過江之鯽,戶部不賭這個萬一,哪怕隻要有一絲風險都會被劃下去,名字被抹去的人,日後也不能參加選秀。
也就是說,就算江小姐過段時間恢複到完好如初,此生也不會有踏入宮門的機會。
除非有皇上或太後的親自欽點。
想到此處,裴抒眯了眯眼,光讓江若雪沒法兒參加選秀可不夠,太後若是想讓她進宮,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江二小姐年初已然及笄,是時候定下一樁婚事了。”
這樣,她才能徹底放心。就算貴為太後,也不好做出強搶他人未婚妻進宮之事,除非太後不要臉。
“娘,我和您說”
裴抒靠近鎮安侯夫人,一隻手放在嘴邊,小聲說些什麼。
母女倆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
瞧著娘娘和夫人談完正事,迎春這才上前道:“娘娘,白充媛罰王寶林在靠近禦花園的地方跪一個時辰,聽說是王寶林故意把皇上送給白充媛的生辰禮物踩碎了。。”
“白充媛,這也是個心不大的。”
大冬天的,為了好看,宮妃一般也不會穿過分厚實的衣裙,最外頭穿的鬥篷和披風禦風效果很好,可跪著也不能把鬥篷取下來墊在膝蓋下麵,讓人跪在外頭的青石板路上。
青石板那玩意兒在冬天的時候又冷又硬的,寒氣冷氣都往上冒,可是不好受。
還讓人跪夠一個時辰,真跪夠一個時辰,隻怕是膝蓋和腿都要廢掉了。
這白充媛瞧著不是個張狂的,乾出的事情可真是夠毒的,哪怕你正大光明給王寶林幾巴掌,總好過讓人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讓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一句不好聽的實話就讓白充媛惱羞成怒了。
王寶林還不是說白充媛,說的是趙貴嬪,這白充媛可真是自己上趕著去認領那句話。
裴抒問道:“跪了多長時間了?”
“差一刻鐘就半個時辰了。”
“德妃沒讓人把王寶林帶回去?”
迎春搖搖頭,“王寶林身邊的宮人倒是回了一趟鐘粹宮,又一個人回來了。”
“這可真是,沒一個能靠得住的。外頭天寒地凍的,讓王寶林起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