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商隊與俘虜回到賀蘭後,議事廳裡起了爭執。有人說該處死俘虜,以儆效尤;瑾潼卻搖了搖頭:“他們本是百姓,不過是走投無路。若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為賀蘭出力,既能化敵為友,也能讓更多人看見賀蘭的仁厚。”
二王子思索良久,最終采納了她的建議。他看著階下的俘虜,語氣嚴肅:“我給你們一次改過的機會,往後在賀蘭好好勞作,若是表現好,日後便給你們自由。”
俘虜們感激涕零,紛紛應下。後來,這些曾經的強盜,真的留在了賀蘭,有的種莊稼,有的去了工坊,雙手漸漸洗去了劫道的戾氣,染上了踏實的煙火氣。
通商的路總算通了。第一批從漠北回來的商隊,帶回了優質的皮毛與健壯的馬匹,還有漠北的特產——風乾的肉乾與醇厚的奶酒。百姓們圍著商隊,看著新鮮的貨物,臉上滿是歡喜。日子一天天過去,賀蘭山的經濟漸漸活了起來,市集上的東西多了,百姓的腰包也鼓了,連空氣裡都飄著快活的氣息。
瑾潼便是在市集上遇見林羽的。那是個來自江南的商人,穿著錦緞長袍,手裡搖著折扇,說起各地的風土人情,滔滔不絕。他見瑾潼談吐不凡,便主動上前搭話,聊著聊著,竟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姑娘,不如成立一個商會?將賀蘭的商戶聯合起來,既能規範市價,也能一起拓展銷路,豈不是兩全其美?”
瑾潼眼前一亮。她將這個想法告訴二王子,二王子當即表示支持。沒過多久,賀蘭商會便成立了,瑾潼被推舉為會長。她製定了章程,規範了商戶的經營,還時常組織展銷會,讓賀蘭的特產被更多人知曉。阿竹的桃花瓷,便是在展銷會上出了名——一位西域商人見了,讚不絕口,當即定下了大批訂單,說要將這“帶著春日氣息的瓷器”賣到西域去。
商業興旺的同時,瑾潼沒忘了教育。她在村裡辦了學堂,請了有學問的先生來教書,還讓阿竹用桃花瓷做獎品——誰的功課好,便能得到一個小巧的桃花瓷盞。孩子們讀書的勁頭更足了,朗朗的讀書聲,伴著山間的鳥鳴,成了賀蘭山最動聽的聲音。
秋日來時,賀蘭山成了金色的海洋。稻田裡的稻穗沉甸甸地垂著,風一吹,便湧起金色的浪;果園裡的蘋果、梨掛滿枝頭,紅彤彤、黃澄澄的,看著就讓人歡喜。百姓們忙著收割,臉上滿是豐收的喜悅。二王子決定辦一場慶典,邀請漠北、青岩村的代表來做客。
慶典那日,賀蘭山張燈結彩。紅色的燈籠掛在村口的老槐樹上,隨風輕輕搖晃;百姓們穿著新衣,載歌載舞,手裡捧著剛收獲的果實。蘇婉作為漠北的代表,看著眼前的熱鬨景象,不禁感慨:“瑾潼,不過兩年光景,賀蘭竟變得這般好,真是讓人驚喜。”
瑾潼笑著遞過一杯葡萄酒,酒液呈琥珀色,透著淡淡的果香:“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往後,咱們還要一起把日子過得更好。”
蘇婉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中滿是讚同。
慶典上,阿竹的桃花瓷成了焦點。他特意燒製了一套大屏風,上麵繪著賀蘭山的四季景致——春有桃花,夏有青苗,秋有稻浪,冬有飛雪,引得眾人紛紛駐足觀看。一位江南商人看得入了迷,拉著阿竹的手說:“小哥,你這手藝真是絕了!若是把這屏風賣到江南,定能賣個好價錢!”
阿竹笑得靦腆,卻堅定地說:“我要把賀蘭的美,都畫在瓷器上,讓更多人知道賀蘭山。”
可平靜的日子,終究沒能持續太久。
那日清晨,巴圖急匆匆地衝進議事廳,臉色蒼白:“二王子!瑾潼姑娘!邊境傳來消息,齊兵又要來了!”
瑾潼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頓,茶水濺出幾滴,落在案上的文書上,暈開一小片水漬。二王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快步走到地圖前,手指落在賀蘭邊境的位置:“齊兵這次來了多少人?”
“據偵察兵回報,人數不少,已經在邊境集結了。”巴圖的聲音裡滿是焦急。
瑾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慌。我們得先加強邊境的防禦,多派些人盯著齊兵的動向,還要提前把百姓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二王子點頭,當即下令:“巴圖,你去調兵,在邊境的險要地段修築堡壘;瑾潼,你組織商會的人籌備物資,糧食、衣物、兵器,都要備足。”
接下來的日子,賀蘭陷入了緊張的備戰中。百姓們主動扛起鋤頭,幫著士兵們修築工事;商戶們打開糧倉,將糧食捐給軍隊;孩子們也不閒著,幫著大人縫補衣物,或是給士兵們送水送乾糧。整個賀蘭山,都擰成了一股繩。
阿竹找到瑾潼時,眼睛紅紅的,手裡還攥著一把剛燒製好的桃花瓷劍——瓷身泛著瑩白的光,劍柄上繪著一朵小小的桃花。“姐姐,我想上戰場。”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倔強。
瑾潼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卻堅定:“阿竹,戰場太危險了。你留在這裡,繼續燒製桃花瓷,把咱們賀蘭的勇氣與希望都燒進去,這也是在為賀蘭出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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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看著瑾潼的眼睛,終究點了點頭。他回到工坊,把窯火生得更旺了,每一件瓷器上,都繪著鮮豔的桃花——那是賀蘭的象征,也是希望的象征。
齊兵來的那日,天剛蒙蒙亮。邊境的士兵們早已站在城牆上,手中的兵器在晨霧中泛著冷光。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影,馬蹄聲與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沉悶的雷聲,一點點逼近。
“放箭!”隨著巴圖的一聲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齊兵。齊兵們推著攻城車,扛著雲梯,不顧一切地往前衝。城牆上的石塊、滾木紛紛落下,砸在齊兵的隊伍裡,濺起一片慘叫。
戰鬥打得異常慘烈。賀蘭山的士兵們雖然勇猛,可齊兵人數太多,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瑾潼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的死傷,心像被揪著一樣疼。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是蘇婉!她帶著漠北的援軍,趕來了!
漠北的騎兵如同猛虎下山,衝進齊兵的隊伍裡,手中的馬刀揮舞著,很快便撕開了一個口子。賀蘭山的士兵們見了援軍,士氣大振,紛紛呐喊著發起反擊。齊兵們腹背受敵,陣腳大亂,再也抵擋不住,紛紛向後逃竄。
士兵們乘勝追擊,一直將齊兵趕出了賀蘭邊境。硝煙漸漸散去,戰場上滿是勝利的歡呼。百姓們湧上街頭,手裡捧著鮮花與美酒,迎接凱旋的士兵。
二王子與瑾潼站在城樓上,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滿是感慨。這場勝利,是所有人一起換來的——是士兵們的浴血奮戰,是百姓們的無私支援,是漠北的雪中送炭。風拂過他們的衣角,帶著勝利的喜悅與和平的暖意。
瑾潼抬頭望向賀蘭山,山頂的積雪在陽光下泛著光,山腳下的村落裡,炊煙又嫋嫋升起。她知道,隻要大家同心協力,賀蘭山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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