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書閣放了假,穆王進京,一眾皇室子弟都要隨皇帝前去迎接,皇後的禁足也因此解了。
光舟一早就出去了,說是要去西郊大營訓練,光艫好巧不巧,得了重風寒,府裡的大夫給他配了藥,讓他好生休息,程夫人就差人去程家告假了。
明容從廚房提了一盒糕點去看望光艫,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發苦的中藥味,她讓山迎把糕點放在桌上,進去瞧窩在床上的光艫。
“好妹妹,你可算來了,二哥我這風寒肯定是你給害的,非要在亭子裡站這麼久。”
光艫鼻子塞著,說話還鼻子裡冒泡,明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他,隻好從懷裡拿出一包飴糖,取出一顆往他嘴裡一塞:“圓圓錯了,二哥彆和我計較。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哼,還算有良心。”光艫這“哼”的一聲,又一個鼻涕泡打出來,明容實在是忍不住了,“噗”的笑出來,直笑得前仰後合,山迎起初憋著不敢笑,後來也忍不住,拿袖子捂住嘴躲在一旁偷偷地笑。
徐光艫惱羞成怒,偏生自己頭暈眼花又起不來床,讓小廝把她倆趕了出去。
明容和山迎兩個人嘻嘻哈哈回了彆寒居,路上還學著二哥說話,被鐘媽媽抓了個正著,鐘媽媽心想左右明容無事可做,正愁怎麼逮她去諸言居學女紅。
“小姐,就隨老奴走吧!”鐘媽媽拉著明容勸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回去溫書,媽媽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明容死死抱住山迎不撒手,山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又不敢拉開明容,又不敢忤逆鐘媽媽,隻好拍拍明容勸她:“小姐還是去學女紅吧,橫豎也落下這麼久了,再不學也不成樣子,您早點去,不是能早點回嗎?”
鐘媽媽連連稱是,最後好說歹說把明容拖去了諸言居,明容心有不甘,非讓鐘媽媽也拿一塊帕子來,讓山迎跟著她一起學。
山迎倒一點也不反對,有程夫人指點那還是她的福氣,況且她這做丫鬟的平時也沒少幫著縫補衣服,做些針線活,學刺繡對她來說也不甚難。
明容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她的耐心來的快去的也快,三分鐘熱度過去了就不肯乾了,像是坐墊上安了釘子似的,沒幾分鐘就要扭一扭,偷瞧一眼門神一樣守在旁邊的鐘媽媽,然後再低頭繡兩下。她慣不肯動手做精細活的,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把繡活丟給山迎,自告奮勇幫她描繡樣。
“這怎麼行呢小姐!”山迎擺擺手,“奴婢的繡樣不敢勞煩小姐!”
明容把繡樣抱在懷裡,耍賴道:“我說可以就可以,你敢不聽我的。”
山迎蹙著眉,為難地看向鐘媽媽。
程夫人笑了,指著明容道:“你自己偷懶不肯練,怎麼還欺負你的丫頭。”
“昂——阿娘——我是真的不會!”明容挪到程夫人身邊,小身子一拱一拱地撒著嬌。
程夫人笑得眯起眼:“那你以後出嫁怎麼辦,帕子都繡不好,怎麼自己做嫁衣呢?”
明容:“官家小姐也不都是自己做嫁衣的呀!為什麼我非得學呢。”
程夫人伸出手,掰著手指頭數:“那荷包、瓔珞、扇墜絡子這些呢,你以後遇到了心儀的男子,難不成都買了來?”
“我不能送彆的嘛!再說了,我反正和三皇子有婚約了,我送不送都一樣嘛!”明容把頭靠在程夫人肩膀上,不停地蹭她脖子。
程夫人把她推開,戳了一下明容的額頭:“你這是想著有人兜底,就不思進取了是吧!我告訴你,這都沒定親的事情,萬一不做數怎麼辦?”
“不做數啊……”明容低頭想了想,“那我就找一個,即使我女紅做的不好,也喜歡我的唄。”
“你真是……”程夫人無語了,隻好妥協,讓她做完手上這個,就可以走了。
明容千恩萬謝,迅速提起了鬥誌,幾番操作,繡出來的成品竟然還可以。程夫人揮揮手,她立刻帶著山迎走了。
程夫人聽著女兒和山迎在外麵的嬉笑聲,笑歎道:“你瞧我這丫頭,對婚姻大事滿不在乎,對軍國朝堂倒是長了八百個心眼兒。”
鐘媽媽雖對明容毫無淑女風範這一點,恨鐵不成鋼了很有個幾年,聞言也笑了笑:“算了,小姐還小呢,過幾年興許也就好了。”
她走過去拿起明容留下來的繡品:“我瞧著這帕子其實不錯,工法稚嫩了一些,但以小姐這個年紀,就算可以了,小姐是有悟性了,過兩年願意學了,就會好很多。”
“說實話,這孩子是改變我的。”程夫人微微一笑,“小孩子想法總是那麼新,那麼單純,有時候啊,圓圓讓我覺得,好像這世間有的東西,它並非本就是合理的。”
鐘媽媽:“小姐天生聰慧,說到底還是隨了夫人。”
程夫人一哂:“媽媽這話,是說子素不行麼!”
老太太挑了挑眉毛,她知道侯爺與夫人這十幾年來是真心好的,可這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女孩子,總覺得被彆人家的豬給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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