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接玉皇、趕亂歲,程夫人的諸言居也終於修繕完成,從簡辦了接玉皇的禮,自程皓亡故後,府裡終於又有了些喜氣。
一大早明容就聽見城中到處是煙花爆竹劈裡啪啦的,對兵變還有些心理陰影,明容去成遠居裡找光舟,問怎麼回事。光舟笑著拉著她的手:“今日百無禁忌,因此城中多有嫁娶的。玄都觀應還有祭祀活動,隻是那裡人雜,你過些年再去也是一樣。”
明容放下心,喜氣洋洋回自己院兒裡,拉著丫鬟們吃茶聊天。過了一會兒,徐照樸使人來喊,說是前院來了客人,讓小姐去見見。
明容帶著吳山一路向正堂走,正碰上舟艫兄弟倆,明容不由得問:“哥哥們可知道來的是誰?”
二人搖搖頭,三個人好奇,一同往前院去。
正堂裡除了徐夫婦二人,還有另外一對夫婦並一個男孩子,瞧著和光舟一般大,麵色微黑,雖不如光舟那樣俊秀,長得倒還算英氣。
“快來,見過你們張家叔父和嬸嬸。”徐照樸樂嗬嗬的向他們招手。
三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地上去行禮,乖乖的喊了一聲叔父嬸嬸。
徐照樸知道三個孩子不明白,解釋道:“你們張叔父是阿爺軍中都尉,這次救了阿爺的命,若是沒有他啊,阿爺我怕是要回不來了。”
三人聽聞向張都尉忙不迭行禮道謝,張都尉側身讓開,擺手道:“侯爺真是折煞末將了,侯爺是軍中的主心骨,若沒有侯爺咱們也打不贏仗,救過侯爺命的定不止末將一個,人人都要護著侯爺的。”
誰知徐照樸“誒”了一聲,搖搖頭:“這可不是,我以前從沒讓敵人近身過,這次是大意了!”
程夫人笑出聲來,無奈地看著張夫人笑了笑:“你瞧他,這樣狂妄自大的,當著孩子的麵也不知羞。”
說到孩子,徐照樸想起來,指著那個男孩兒道:“這是你們張家哥哥,名叫淳吾的,長光舟幾個月,你們都該叫聲哥哥。”
三人行禮喊了聲“張家哥哥好”,張淳吾也躬身回禮。
徐照樸搭著張都尉肩膀道:“這往後你我就是兄弟了,淳吾與光舟差不多大,以後可要讓他多來找我兒子玩。”
“隻要侯爺不嫌棄。”張都尉拱手道。
徐照樸:“彆什麼侯爺不侯爺的了,咱是過命的交情,儘管讓孩子來就是了,隻怕他彆要給我那二小子帶壞。”
光艫不滿道:“阿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徐照樸抬眉毛瞪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散了學不是最愛招貓逗狗的,買些稀奇玩意兒。”
光艫叫:“那都是給妹妹的!”
明容不能拿了好處不認人,忙點頭如搗蒜:“二哥都是送給我的,二哥學問可好了,外祖父都誇他的。”
徐照樸選擇相信女兒,揭過不提了。明容和光艫二人對了個眼色。
兩家又寒暄幾句,徐照樸就留了張家人在府裡用午膳。幾個人圍坐一桌,聊著些拉拉雜雜的事。
張夫人看明容一圓圓臉的小姑娘,越瞧越喜歡,看著她笑得溫柔:“咱家住延康坊,離西市近,臘月廿五西市的外族人過千燈節,過些年你家姑娘大了,就好去玩了,那場麵可熱鬨了。”
明容也衝她一笑,道:“今天大哥哥也說了差不多的話,說明容再大些,就好去玄都觀看接玉皇了。”
張夫人哈哈笑道:“那明容可要快些長大了,不然呀,好些好玩的都沒法子去……淳吾,你做什麼呢?”
大家看過去,張淳吾正盯著明容笑,一下被母親發現了,耳朵頓時紅了:“阿娘,我……”
“哈哈,我家這小子是獨子,因此最羨慕彆人家有妹妹的,侯爺的千金長得又如此豐神俊秀的,淳吾又要眼熱了。”張都尉打趣道。
張淳吾臉紅到脖子根了:“阿爺你彆說了……”
徐照樸故作惋惜:“可惜你徐叔父我就這麼一個閨女,若是再多一個,認給你也無妨。”
明容憋著不敢笑,兩個哥哥反倒臉上掛不住,心想就是多一個也不能給了彆人。
最後還是程夫人說:“如今你叔父與你父親也算是兄弟了,明容自然就是你妹妹,淳吾以後要照顧著些妹妹,彆讓她闖禍才是,你容妹妹可是個惹禍精。”
徐家三個異口同聲喊道:“阿娘這是什麼話!”
光舟:自己說可以,跟彆人不能說。
幾個大人笑得前仰後合:“瞧這仨孩子同仇敵愾的樣子,哥哥們是護著妹妹呢!”
張夫人幾乎要笑出眼淚:“好了,侯府以後不愁了,這三個孩子都是同氣連枝的。”
用過午膳,又喝了會兒茶,張家人便告辭了。
程夫人拉著徐照樸去量尺寸,好趕做幾件新年裡的衣服,幾個孩子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胡亂打發了也是一天。
廿六割年肉,廿七割年雞,這兩天明容對除了吃以外的東西都沒什麼興趣。
廿八貼年畫、剪窗花,自然又是鐘媽媽大顯身手的時候。程夫人做針線活可以,讓她剪紙卻又不行了,明容也是個沒耐心的,跑去偷懶拿了刻刀來,倒是光艫,跟著鐘媽媽一板一眼學著剪,雖然成品有些粗糙,但也不錯了,鐘媽媽為自己後繼有人大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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