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衣這日,在花園裡散步,一個不起眼的小廝走過來,看似平常的請安:
“見過世子妃。”
陸懷衣和他對視了一眼,不著痕跡地挪開,隨意道:
“嗯,做活兒去吧。”
小廝低頭:“是。”
陸懷衣隨手摘下手邊的花,扔給身邊的丫鬟,“多收集點花瓣,我要親自做花糕給世子吃。”
“是,世子妃。”
陸懷衣抬步走回領芳院,特意繞遠路路過清憂院,見裡麵的下人正在打掃院子,隻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這些日子,她維持著和梁絕的約定,時不時去韓無寂那裡獻殷勤,營造探聽消息的假象,給梁絕飛書的也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
她還沒那麼傻,那麼輕易就把自己的“夫君”給賣了。
畢竟現在,她和侯府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更何況,他答應她的事情沒有先做到,她就不可能先示好。
相比於她的要求,他顯然對她求得更大更急。
做好花糕送去前院時,恰好趕上了午膳。
陸懷衣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從裡麵走出來的韓無寂。
他罕見地束起了所有的頭發,上麵僅有一個玉冠,卻顯得他眉眼深邃,周身倜儻。
他好看的瑞鳳眼輕眯:“你怎麼來了?”
陸懷衣不敢多看,垂眸道:“我做了花糕…”
“有些事情我早已經和你說清楚,若你執意犯界,我們的約定也可以提前終止。”
陸懷衣溫和笑笑:
“那我以後不來了,世子爺彆生氣。”
韓無寂回應她的是直接無視,走了過去。
陸懷衣挑了挑眉,神色平靜地帶著糕點回去。
真是想他死又彆死得太輕易呢。
這邊,聶泉在天徹底亮之前駕著馬車出了城。
之後他給自己貼上胡子,換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佝僂著身體,仿佛真是一個老實的馬夫。
中午的時候,他將馬車停在密林裡的一條小溪旁,由月盈去給水壺補水。
聶泉留下來保護餘惜,他敲了敲車壁,說:
“餘姑娘,出來透透氣吧。”
車內的人沒應。
聶泉蹙眉,察覺不對,直接掀開了簾子。
卻恰好和裡麵剛睜開眼睛的人對上了視線。
她眸中隱隱帶著水光,弱不堪憐一般躺在小榻上,質地極好的衣裙散開,像一朵盛開的荷花。
聶泉怔了一怔,挪開視線,問:
“既然醒了為何不應我?”
餘惜聲音還啞著,像是哭過:
“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