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安見謝槿寧沒說話,又道“心情不好?”
謝槿寧攤了下自己的毛毯,似是煩了,合衣躺下睡覺。
“沒什麼,都睡吧,明日就到京城了。”
此言一出,薑百潼和祁晏安的眼中皆閃過一絲冷然,神態各異。
是啊,明日就到京城了。
寂靜的夜晚裡,三人同艙而眠,卻幾乎都睜著眼到了天明。
山雨欲來。
翌日
船身傳來一聲巨響,是船靠岸了。
船艙外麵陸陸續續傳來眾人下船的聲音,謝槿寧三人也早早地起來準備下船了。
已經到了京城,薑百潼和祁晏安這兩個藏了一路的人也不遮掩了,不做任何掩飾直接和謝槿寧一起下了船。
薑百潼的副手已經帶著人在碼頭上等了,見她下船,正牽著馬要上前,薑百潼卻給了他一個眼色,他當即停下了腳步,候在一邊。
薑百潼朝著謝槿寧抱拳行了個禮“先前多謝姑娘搭救了,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謝槿寧。”
“好,謝姑娘,他日我該如何找到你?”
謝槿寧隻溫聲道“會再見的。”
薑百潼愣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謝槿寧這麼篤定,但既然人家這麼說了,她也沒必要多問。
她翻身上馬,眉宇間儘是豪氣“那便後會有期!”
語罷,她策馬揚鞭,驚起了地上金黃的落葉,紅色的發帶飄揚在空中,誠所謂鮮衣怒馬,便是如此了。
尚在船上剛要下來的謝郢川被這動靜吸引了過去,他目光緊緊地盯著薑百潼頭上飄揚的紅色發帶,似是要讓它與腦中的記憶相重疊。
那時,他的眼睛因為遭賊人重傷,導致一時看不清東西,隻模糊地看到一個銀杏葉紛飛的場景下,紅色的發帶飄揚在他的視線裡,將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回來,並且照料了他整整七日。
“兄長?”
謝沐瑤的喊聲把謝郢川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茫然地看著她的臉龐。
那時,他的眼睛痊愈後,眼前出現的也是謝沐瑤的這張臉,他才知道是謝沐瑤在京城收到消息後,特地趕到永州救的他。
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怎麼了?”
謝沐瑤嗔道“什麼怎麼了,我們該回府了呀,再不回去父親可要責罵我們了。”
謝郢川點了點頭,應了聲好,抬步走下了船。日頭正高懸在天上,一道耀眼的光芒恰好閃過他的眼睛。
謝郢川下意識就循著光線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他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隻見那光線的源頭竟是一塊玉佩,而那玉佩,他謝郢川這輩子都不會忘。
那是他母親盛儀在他妹妹出生時,分給他和妹妹的一對玉佩。上麵的紋樣是玉雕大師親手所作,天底下隻有這一對。
當年謝沐瑤被認回來的時候,他沒有看到那塊玉佩,還特地問了一句。
當時謝沐瑤卻對這玉佩一無所知,說是她當時年紀尚小,已然不記得了。
可如今,為何會出現在他人身上?
這人,從昨晚在船上時,便令他心裡生了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