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又看到身後有舉起丈八長槍的輕卒從北方卷來,高呼著莫名的口號,歡呼著即將到來的勝利,列著整齊的隊伍,堅定的加入了戰場。
麵對了這所有一切之後,朱天壽終於無法忍受,巨大的恐懼代替了慌亂與茫然,填滿了他的內心。
“啊!!!快走!!!快回莊子!!!”
朱天壽慘叫了出來,在周圍莊戶愕然的眼神中,撥馬向北,飛奔而逃。
應該說朱三郎的確有些戰場意識的。
就在他沿著沂水脫離包圍圈的半柱香之後,在王雄矣的一聲令下中,五百自北方丘陵小道中殺出的長槍輕卒,就在官道上擺開了大橫陣,一起向著中央戰團推去。
而在甲騎廝殺,騎士奮死的混戰也快要分出勝負了。
雙方身披重甲,手持重型兵刃,隻是片刻,氣力就差不多將儘了,而在這一刻,無疑是誰能堅持到底,誰能先狠下心來將自己生命填進去,誰就能摸到勝利女神的裙角。
陳文本作為劉淮的親衛,自然跟在劉淮身側。兵對兵,將對將。劉淮與徒單章廝殺,他自然也要愚徒單章的親衛廝殺。
右手鐵鐧奮力揮舞,略過空氣發出嗚嗚怪叫,狠狠砸在一名金軍的腦門上,陳文本還沒有來得及開心,隻覺得側方生風,眼角餘光見到一根黃澄澄的事物橫著砸向麵門,他不及多想,左手舉起蒙皮圓盾,硬吃下了這一擊。
原本揮舞鐵鐧就是得用全身力氣,身子向右側歪斜,而這一擊雖然被盾牌擋住,左臂傳來劇痛的同時,陳文本的左腳勾不住馬鐙,徑直落馬。
更為悲慘的是,陳六郎的右腳被掛在了馬鐙上,戰馬似乎受驚,向前奔跑,直接將他拖拽向前奔去。
四麵馬蹄踐踏,不時有兵刃或者騎士落到陳文本麵前,但他卻來不及躲避,也來不及觀察,他的麵門正好貼在地上,被拖拽著吃了兩口黃土後,陳文本不得不扔下鐵鐧盾牌,雙臂護頭,奮力踢腳,將掛在右腳上的馬鐙踢飛,在地麵滾了幾圈後,終於停住。
但陳文本卻是來不及站起,甚至來不及觀察周遭形勢,就聽得前後兩方同時爆發出劇烈的喊殺聲,馬蹄聲驟然如雷一般響起。
這應該是兩方各自糾集收攏了十幾騎,然後就互相察覺到了對方,並且同時驟然發動了進攻。
陳文本隻能再次護住頭臉,向著側麵連連翻滾。任由慘叫聲、骨折聲、重物落地的撲通撲通聲充滿耳朵。
滾了不知道十幾步後,陳文本覺得自己果真是好運道,這種甲騎大混戰中,竟然沒有被戰馬踏死。
平日念佛經還是有好處的。
然而下一刻,他一摸身上卻猛然發現,頭盔已經在被戰馬拖拽中掉落,彆說鐵鐧盾牌,就連彆在腰間的一把短刀都不知道落到何處了。
在這種戰場上,赤手空拳跟主動找死有什麼區彆?
狗日的佛祖!白給你燒香拜佛了!
陳文本翻身站起,剛想在紛亂的戰場上找一杆兵刃,卻立即聽到數步之外熟悉的吼聲。
“哈哈哈!第十八回合!”
陳文本回身看去,卻隻見自家統製掄著長刀,如同在砸一根頑固的鐵釘一般,向著麵前的雄壯金軍砸去。
雄壯金軍舉起大斧,咬著牙用長斧中段奮力接下了這一擊。
那名金軍似乎就是此戰的敵酋徒單章。
陳文本心中一動,連一瞬間都沒有猶豫,就赤手空拳的向前撲去,猛然拽住了徒單章的腰帶。
“下來!”
乾他娘的靈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