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土豪劣紳的審判是有必要的,但不可能將所有小地主都殺光,這樣隻會將他們都推到金國懷裡,良家子會組團跟忠義軍拚命的。
拉一派打一派才是正理。
再比如各軍的戰力,中軍就很明顯人數要膨脹的多,足有五名統領官。
前軍則是一直大勝,所以軍官依舊是老幾位,沒有人向上遞補。
右軍則是經曆了一場傷亡重大大戰,犧牲了一名統領官,到現在還沒有補上。
左軍人數較少,隻有三名統領官。
最典型的就是後軍了,張青依舊是後軍的統製官,但明顯已經脫離了東平軍的指揮體係,麾下兵馬進行了大換血,原本屬於東平軍的兵馬被收了回去,開趙等山東義軍被一股腦的塞了進來。
這無異於一個信號,張青以後就是純粹的忠義軍統製官了。
這也不意外,因為張榮最出彩的四兒子張白魚,正在劉淮麾下當統領官,此時再送出去個老將,以及許多大浪淘沙後的老牌山東義軍,也就理所當然了。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張榮在給自家兒子加籌碼,讓張白魚在忠義軍中有更多話語權。
玩政治的心都臟,誰知道呢?
至於天平軍那三名大將,自然也是有些說法的。
辛棄疾與李鐵槍自然不用說,這次耿京親自趕來會盟之時,對二人的功勞大加讚賞,並當場許諾了副都統與總管的官職,讓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至於耶律興哥實在是太特殊了,他的契丹部族很難拆山頭,所以耿京即便整軍粗糙,卻也沒有動他們,隻是依舊讓契丹部族作為外樣而存在。
在經曆了一場私下交心後,耿京繼續將辛棄疾與李鐵槍二人留在了忠義軍,並且調撥過來一批輪換兵馬,由賈瑞統軍而至,讓他們繼續聽從魏勝的調遣。
至於耶律興哥,他麾下的契丹兵馬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遠離部族,留下一名副將蕭盆奴後,就帶著繳獲來的牛羊戰馬回到了費縣,準備接下來的對兗州及東平府的戰事了。
這倒不是耿京有什麼大無畏的國際主義精神,而是狗頭軍師張安國給耿京出的一舉數得的錦囊妙計。
其一,可以繼續讓辛棄疾與李鐵槍兩大山頭遊離在外,這也不是說不要這兩個人及其數千兵馬了,而是要在耿大頭領打過幾次大仗,地位穩固之後,再從容將他們召回,彼時對誰都好。
其二,忠義軍與東平軍這架勢肯定是要南下助宋了,天平軍所在的位置就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全軍南下,卻也不能不讓趙官家小瞧了他們的忠義。
所謂功大莫過於救駕,忠義軍南下兩淮,可是在宋國朝廷眼皮子底下打仗。天平軍哪怕收複了汴梁,功勞也比不上眼前賣力之人啊。
所以,天平軍也必然要出兵的,也要讓趙宋官家見識他的忠肝義膽。否則那封奏疏豈不是白署名了嗎?
其三,即便耿京沒有什麼戰略眼光,卻也知道絕對不能讓金國在兩淮站穩腳跟,對山東實行大包圍。形勢到了那般,山東義軍真的隻有魚死網破一個下場了。
其四,還能坑魏勝一筆軍械糧草,這倒不是因為耿京貪婪無度,而是一縣之地實在是養不起天平軍如此多的人,他接下來除了要在泰安建立霸府統治外,還要跟盤踞在東平府的石盞斜也死磕,的確是需要這些物資。
這些小心思確實有些用處,卻是太拙劣了,以至於人人都能看出來。
在劉淮看來,如果他是耿京,就會明明白白告訴辛棄疾與李鐵槍,就是要拆他們的山頭,就是要讓他們在外麵避風頭,就是要讓他們南下為天平軍立功。
我的左右虛位以待,等到你們二人得勝歸來的時候,你們依然能按照功勞等高位,獲得相應的政治地位。
現在遮遮掩掩,反而有些小家子氣。
至於天平軍賈瑞,可以說他是監軍,但更多的是因為這廝是個狂熱的大宋擁護者,言必稱聖上,動輒咱們大宋如何如何,鬼知道他經曆過什麼,塑造了這麼個性格。
正如曆史上那般,此次賈瑞堅決要南下,誰勸都不好使,也因此,耿京就乾脆將其派出來,並且為辛棄疾補齊了三千兵馬。
至於呼延南仙與梁遠兒,那就更簡單了,因為他們到現在為止,其實還沒有被吸納入忠義軍的體係。
就如同王雄矣一般,隻有在並肩作戰幾次之後,才會有正式的接納。
投名狀嘛,無論是土匪還是正經大軍都是通用的。
就在劉淮正在環視諸將,並認真記錄每個人的時候,陸遊繼續開口:“兩淮局勢,徐通判知之甚詳,還請徐通判為我等講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