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隨身攜帶的帕子狠狠擦拭了幾下之後,趙密伸手將田卓招呼了過來:“太子在何處?”
田卓想要撓頭,卻撓到了頭盔,隻能攤手以對:“應該在後營之中歇息吧,末將一直在整備隊列,沒有注意到太子,而且……”
說著,田卓放低了聲音,似乎在勸告:“而且這也不是人臣本分。”
雖然趙構與趙眘是便宜父子,而且是皇帝與太子這種麻爪關係,情感上也不是親近。但你趙密摻和進去,是不是有點過於托大了?
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趙密搖頭:“你不懂,官家待俺恩重如山,俺是要替官家分憂的。”
說著,趙密讓副將繼續整隊,隨即帶著田卓向後營而去。
待到抵達後營帥帳之後,趙密猛然發現東宮近衛竟然隻剩下了幾人,不由得心頭一緊,隨後向著後營的帥帳快步走去。
帥帳門口,兩名東宮近衛正在警戒,見到趙密之後也不客氣,直接橫著長槍,攔住了對方:“殿下正在歇息,無事不得打擾。”
趙密還沒有說話,田卓就厲聲嗬斥道:“瞎了你們的眼睛,趙指揮在此,這又是在禁軍之中,你如何敢攔?”
那名東宮近衛板著臉說道:“俺隻知道有官家與太子,不知道什麼指揮使。”
田卓勃然大怒,剛想要拔刀強闖,卻被趙密拍著肩膀製止了。
“兩位兄弟,俺是來通知殿下,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殿下既然要替官家勞軍,此時應當在將台上了。”
東宮近衛點了點頭:“此事俺會告知殿下的,請趙指揮速回吧,殿下稍後就到。”
趙密點頭,隨後對著帥帳躬身行禮,轉過身來,已經麵沉如水了。
“將軍……”田卓還要再說什麼,卻見趙密冷冷說道:“走。”
兩人大踏步的走出了帥帳的範圍,趙密方才止住腳步,回頭看去,眯起了眼睛:“太子殿下不在帥帳中,能去哪裡呢?還有……”
沉默片刻之後,趙密方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殿前司禁軍之中,還有誰與太子已經勾搭上了?”
田卓心中一緊,隨後低聲說道:“將軍,官家要禪位,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誰都要奔前途的,這些事情可以細細查探。
關鍵是太子現在在哪裡?這要是太子來犒賞大軍,卻在軍中丟了,那就成大笑話了。”
趙密點了點頭:“還是阿卓看得穩,這樣,咱們二人不要聲張,隻帶著幾名親衛巡營,以此為借口到處轉一轉。
畢竟還有兩刻大軍就要集結,太子不可能走遠。到時就算找到了,也莫要聲張,甚至要假裝看不到。若真的是太子要散散心,卻被咱們撞破,之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田卓連連點頭,隨後就跟趙密一起,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帶著幾名甲士開始了巡營。
事實也正如趙密所想,趙眘一個深宮太子,即便走也走不了多遠,不多時他們就在大營外的一處茶攤看到了太子趙眘與幾名貼身近衛。
軍營有時可以看成一座小城市,除了那些隨軍商人妓女,往往會有本地人來軍營旁做生意。
手中有錢的光棍消費能力驚人,往往餉錢一發下來就要大把撒出去,如果軍隊的紀律再好一些,地方官再強勢一些,那麼本地大小商賈都會趨之若鶩的。
殿前司禁軍在建康周圍駐紮之後,麵對的就是如此熱情的百姓,此時圍繞著軍營,甚至已經出現了一座小型的集市。
趙眘此時就在茶攤上吃著什麼東西,不時對店家說些什麼。
店家仿佛也知道這是個貴人,看在銀錢的麵子上不斷點頭哈腰。
看見趙眘之後,趙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太子是真的在宮中憋得很慘,此番出營,隻是想要散心罷了。
然而趙密與田卓對視一眼,剛想要轉身離去,卻見幾個身影來到了茶攤,其中三人直接就坐到了趙眘那張四方桌周圍,趙密不由得目光一凝。
為首那人他認識。
正是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