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江川家老舊的木門終於承受不住暴力拍打,門軸斷裂,躺下了。
“這——”
門外,敲門的人左手挑著燈,右手尷尬地懸在半空,扯了扯嘴角看向身後的人:“老爺,門壞了。”
身後之人裹了裹身上的褐色大氅,說道:“這門本就年久失修,壞就壞了吧,明天找人來修修。去叫裡麵的門,咱們這位小侯爺睡的可真沉啊。”
於是一行三人走進小院,去到了堂屋門前。
砰砰砰!
“小侯爺,您在家嗎?我家老爺找您喝茶聊天來了。”
挑燈的老奴繼續拍門叫門。
這次手上的力道輕了一些,因為這堂屋的木門輕輕一拍也咯吱作響。
“叫叫叫,叫魂啊!”
堂屋裡終於傳出一道回應聲。
挑燈老奴聞言高興道:“哎呀,小侯爺,您怎麼這麼早就睡下了,俺家老爺找您喝茶聊天來了,您開開門吧。”
吱呀!
門應聲從裡麵打開。
江川頂著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看向門外三人。
挑燈的老奴,身穿勁裝的魁梧護衛和一個披著大氅的黑瘦老頭。
這黑瘦老頭他認識,之前在皇宮大殿上見過一麵,內閣首輔仲茂才。
他的目光在仲茂才身上停頓了片刻,然後向院門口望去。
天剛黑,還有一點依稀的光亮。
可以看見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人,甚至因為太過擁擠,很多人進到了院子裡。
“他就是江川嗎?害我大武隻剩十年國運的不祥之人?”
“東炎國、南蠻國和趙國的人也是他的厄運招來的。”
“必須把他驅逐,咱們大武才能太平!”
嘰嘰咕咕的議論聲穿過院子傳進了江川的耳朵裡。
“這院子不能呆了,沒個清靜日子了。”
江川心裡歎了口氣,目光回到仲茂才身上,笑了笑,問道:“閣老是來勸我離開大武的吧?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住在這裡嗎?”
正要開口和江川打招呼的仲茂才,表情不由一僵,他此行的目的被江川說中了。
來的路上他確實讓挑燈的老奴有意無意地向街上的人透露消息,此番出行是要來找江川喝茶聊天,於是就有很多百姓尾隨在他的馬車後麵來了。
那日在大殿上他就看出來了,陳十一要死保江川,而太子陳興國也有意庇護江川,他便沒有說什麼。
但是不說話不表示他不在意。
他天天為國操勞,好不容易把大武治理的井井有條,繁榮昌盛,國運興隆,突然冒出一個不祥之人,要讓他的努力化作泡影,甚至讓國家即將陷入戰亂。
他能不在意嗎?
他了解陳十一的脾氣,知道從陳十一那裡找不到突破口,所以便來找江川。
本來他還犯愁,該怎麼勸江川主動離開,可是不知道是誰在城裡散播江川是不祥之人的消息,恰好幫了他的大忙,讓他可以順勢借百姓的怒火逼江川離開。
他想先禮後兵,如果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江川離開,那最好不過,可要是江川不識時務,那就彆怪他借百姓的怒火逼江川滾蛋。
百姓之火若是燒起來,就連陳十一都沒辦法。
然而他沒想到,剛開門還沒說一句話,江川就把他的目的和心思給道破了,看來這位小侯爺比表麵上看的聰明呀。
“小侯爺——”
“你家裡有沒有未出閣的女子?”
仲茂才剛要說話就被江川出聲打斷,不禁一愣,不知道江川問這個乾啥,下意識地應了聲有。
“你把家裡未出閣的女子都許配給我,我立刻離開,如何?”
江川看著仲茂才的眼睛問道。
仲茂才頓時火冒三丈,嗬斥道:“混賬!”
江川冷笑問道:“怎麼,就彆人犧牲可以,你家人犧牲就不行?
不就犧牲你家幾個未出閣的女子嗎,可以拯救大武國運,多麼光榮偉大啊!
你堂堂內閣首輔,國之脊梁,不應該衝在最前麵嗎?”
“你——”
“啥也不是!”
江川揮手打斷仲茂才的話,懶得與其囉嗦,伸手撥開擋在門前的挑燈老奴,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說道:“我去問問陛下,他讓你過來是幾個意思?”
仲茂才臉色大變,急聲嗬斥道:“站住!”
他是瞞著陳十一私下過來的,要是現在就捅到陳十一那裡,彆說趕不走江川,他還會被陳十一狠狠訓斥一頓。
江川理都沒理他,徑自大步離去。
“大膽!”
“我家老爺讓你站住,你沒聽見嗎?”
站在仲茂才身旁的魁梧護衛怒喝著向前急追兩步,伸手抓向江川的肩膀。
江川驟然回身,一拳轟出。
魁梧護衛瞳孔一縮,抓向江川肩膀的手改為抓向轟來的拳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