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四周到處都是死屍,扔在打鬥的人殺紅了眼,有人如同下餃子般接連不斷地掉進深淵,而石道上的人前仆後繼,又衝上去砍殺,前麵的人都填上去了,以至於秦揚所在的位置向前移動了七八丈。
天心暗暗嘀咕:“是不是玩大了?”
再這麼殺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前排的人都死絕,秦揚和天心也得逼上祭壇。
秦揚握緊她的手,說:“一旦上了那祭壇,我就把他們全殺了,護您周全。”
天心懷疑道:“能行嗎?”
“若是在平地上,被這麼多人包圍,我也沒有把握。不過,我的招式一向大開大合,這祭壇左右都是深淵,我隻需要穩占中心,把他們打落下去即可。”
若是平常人聽到這話,必定會懷疑三分,可天心直接點頭:“你這樣講我就放心了。”
就在二人還有十步就到了中央殺場時,突然,十幾道身影直接從沒人的一條石道方向飛奔而來,直接飛躍到祭壇下,圍成一圈。
那十幾人如同模子裡複刻出來的一般,同時以一個姿勢拔刀——
唰!
十多把刀同時出鞘,祭壇上還在打鬥的五營之人全部被斬飛!
秦揚瞳孔急縮。他自然認得這些黑衣黑笠的刀客——
“活死人。”
天心也察覺出這些人的身份,不由稍稍後退,避在秦揚身後。
五營眾人被這一雷霆手段震住,紛紛停下來。這時,隻聽那些活死人冒出來的甬道——也就是日營,裡麵傳來吱呀吱呀的木輪聲。
隻見聶俊才推著一輛紅木車椅,車上之人,正是龐叔禮!
“是主上!”
五營之人紛紛齊跪下來。
秦揚拉了拉天心衣角,見她執拗不肯下跪,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是您告訴我的。”
天心吐了口惡氣,隻好跟著單膝下跪。
見所有人都跪伏,聶俊才怒喝道:“宋海舟,陸和,王義行,姚元亮,李閔。——五人何在?”
無人回應。
車椅上的龐叔禮臉色陰沉,不動聲色地抻了一下蓋在腿上的棉毯。
秦揚偷偷瞄過去,暗道奇怪。這龐叔禮除了不能行走,可氣色看起來不錯,看不出剛剛受過重傷。
“這段時間孤不在山中,少不了有人攪風攪雨。孤今天出來看各位一眼,既是關懷慰問,也是讓各位安心。”
說罷,他偏過頭,看向聶俊才,言辭間對那些死去的五營之人毫不在意。
“此事必有蹊蹺。現在是大事將成的關鍵時期,不可有半分差池。先讓他們各歸各營,等你弄清來龍去脈,再行處置。”
聶俊才領了命,朗聲道:“主上之命爾等可聽清楚了?每營各留下十人清理屍體,其餘人速速回營!”
所有人不敢違抗,紛紛起身,調轉方向後排打頭,默默從各營的甬道退出七星殿。
秦揚和天心恰好在原本前排的十人之內,就留在殿中清理死屍。
龐叔禮不知何時,由他人推車回了日營裡。而那些活死人並未撤去,依然留在祭壇上。
聶俊才走上祭壇,拿出一串銀鈴搖了搖,那十幾個活死人同時一滯,隨後竟四下走動起來,如同巡邏一般。
天心使了個眼色,秦揚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地靠了上去,他正要踏上祭壇,卻見眼前一晃,三個黑影從麵前一閃而過——
隻見不遠處,一個土營之人滿目怨恨,正在要揮刀砍向地麵的一具屍體。而那三個活死人直接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大膽,你要作甚!”
聶俊才迅速走上前,質問那人。
那人雙目通紅:“我兄長剛剛被他推下去了……”
聶俊才沉默一陣,說:“此人已死,不必再折磨其屍身。”
秦揚一直在旁邊觀察。
他很疑惑,那土營之人明明是背對祭壇,三名活死人是怎麼察覺到有人要毀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