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的神經瞬間緊繃,還以為是錢邦元又回來找自己麻煩了。
但外頭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又等了好一陣,溫念才摸索著從門後摸了根鞋拔子,舉在手裡走出去。
到門口,人瞬間懵了。
原本錢邦元是在門口搭了個棚子準備流水席,各類做了一半的食材擺得滿滿當當,成摞的桌椅和碗筷更是整齊地擺在屋簷下。
可現在都沒有了。
除了那些食材之外,其他錢邦元帶來的東西統統消失了。
不光是那些東西不見了,就連錢邦元和那幾個小工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但溫念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錢邦元肯定是直接帶人離開了,留下了這個爛攤子給她。
眼瞧著明天就是定好請村民們吃流水席的日子,溫念穩定了神智,便立馬去聯係鎮上的另外一家做流水席的。
可電話打過去,剛自報了家門,對方便直接冷聲拒絕,“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已經接了一單,你自己想想辦法吧!”
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溫念攥著手機,纖長羽睫下壓不住的複雜深邃。
她根本還沒說是哪天需要辦流水席,可對方卻直接說明天沒空。
很顯然,有人趕在她之前就打了招呼,約好了不許接她的單子。
之所以這麼做,是想給她一個教訓,還是想等著她回去求饒認錯啊?
溫念想著,已經攥緊了拳頭。
她向錢邦元展示善意,對方卻誤解還試圖霸王硬上弓,她還回去向錢邦元服軟,算什麼?
她可沒這麼賤!
既然鎮上沒有人願意接她的流水席,沒關係,她自己做就是了!
這些年她被陳新春丟在外頭獨自生活,自然是會做飯的。
再加上後來嫁給霍北煜,為了迎合他的口味,更是特意去學過廚藝,要做色香味俱全的流水席,完全不在話下。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溫念手裡除了食材之外,沒有鍋碗瓢盆,更沒有桌椅碗筷。
這些得去借。
說乾就乾,溫念立馬就去了村長家,敲開門之後,簡明扼要地說了自己的需求。
至於錢邦元為什麼離開的真正原因,溫念並沒有提及,隻是笑嗬嗬地開口,“我也是好多年才回來一次,在外頭學了好多海城的菜式,正好做給大家嘗嘗。”
村長信以為真,看向溫念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讚許。
“溫念啊,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厲害,又會看企劃書又會做飯的,想起來你小時候那麼黑黑瘦瘦的,活脫脫一個小哭包,現在卻成了咱們村子裡最有出息的!”
溫念被誇得不好意思,眼角餘光更是看見村長家堂屋的那抹高大身影,趕緊出聲打斷,“時間緊任務重,村長你還是先把鍋借給我吧!”
村長狠狠拍腦門,“對對對,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拿到鍋,溫念道了謝,便直接離開了。
等把鍋扛回去,新的問題便出現在眼前。
溫念的確會做飯,但對壘灶台這種事情卻完全不會。
明明看錢邦元先前用磚頭搭的灶台很簡單,但到了溫念手中,那些磚頭就根本不聽話了。
嘗試了好幾遍,不是搭出來的灶台和鐵鍋尺寸不符,就是搖搖晃晃,還沒等往鍋裡加水放食材,灶台就直接不堪重負轟然坍塌。
眼瞧著天邊都已經翻起了魚肚白,但她連火都還沒有升起來,溫念的額頭便急得開始冒汗。
再一次蹲在地上和磚頭較勁時,視野中忽然闖入了一雙黑色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