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是哭過。
雖然極力掩飾,但周聿辭還是聽出來了。
停頓了好一會兒,池虞才接著說:“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用擔心我。”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立場去問周聿辭,所以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裡。
自從母親死後,她的情緒很少有像今天這樣的大起大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有關周聿辭的一切,她都變得格外敏感。
敏感到不像她。
池虞驚覺,自己好像對周聿辭產生了隱隱約約的依賴。
而現在,這股依賴感還在加深。
這不是一件好事。他們之間不該產生這些感情的。
但好在,她發現了。
她想,隻要自己冷靜冷靜,調節一下情緒就好了。
她好像沒資格去責問周聿辭。
畢竟他們也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但周聿辭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並不是一個會把矛盾留到第二天解決的人。
他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他們可能不會再有機會來解決這件事了。
周聿辭屈起指節,敲了敲門。
“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知道你今天見到了付聞語,但我可以解釋,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先出來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他溫柔又耐心地說。
池虞蜷縮在落地窗前,長發垂落,遮住紅腫的眼睛,手指緊緊攥著衣擺。
他竟然已經知道了。
門外的聲音停了一會,又響起,江姨已經拿了鑰匙過來。
“你不開門,那我就要進去了。”
他鐵了心要把這件事在今天解決掉。
“先彆。”池虞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我現在就開門。”
她拿起放在身旁的盲杖,慢慢踱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池虞低著頭,不想讓周聿辭發現自己的異樣,但發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她故作輕鬆地說:“我不是說了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嗎,你乾嘛這麼緊張。”
女孩眼睛還是紅腫的,勉強笑著,比哭還難看。
周聿辭隻覺得心上密密麻麻,針紮一樣痛。
他說:“之前沒跟你說這件事,是以為她不會回來了,抱歉,是我疏忽這件事了。”
池虞知道,周聿辭口中和的她指的是付聞語。
她搖頭,無所謂地說:“沒關係,反正我們結婚前不是說好了嗎,各取所需,既然現在你的未婚妻回來了,要是你想離婚,我隨時都可以。”
“她從來都不是我的未婚妻。”周聿辭急忙道。
室內忽然靜得落針可聞。
見池虞已經出來,江姨退回廚房內,繼續做飯,把空間留給他們。
周聿辭盯著麵前的池虞,靜默良久。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周聿辭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池虞仍然在笑:“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