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沒想到他回來的如此早,她今日聽聞沈硯舟被老夫人喊去,也猜出沈硯舟得了邸店管理。
她杏眸微抬:“沈二爺這是被刁奴掀了老巢?“
青瓷蓮紋碗“叮“地磕在紫檀案上,“春杏,添副碗箸。“
“娘子好狠的心。“沈硯舟丹鳳眼斜睨著半盞殘湯.
“為夫在外降妖除魔!倒連口熱羹都混不上?“
他忽地傾身,直接伸手搶了她的水晶膾。
柳含煙白了他一眼:“我怎個知道你何時回來,說的好像我欺負你是的。”
“那些個死刁奴,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不知道私底下存了多少陰私暗產。”沈硯舟氣憤道。
柳含煙存笑,瞥了他一眼:“平日裡沒見你為家產的幾點陰私如此上心,莫不是那個刁奴嚼舌根?”
沈硯舟麵色微變,白日裡查邸店,自己前腳還沒邁出大門。
那些小廝也不避諱,躲在自己身後,蚊子般哼唧自己,‘汴京膏粱子懂個屁’,‘紈絝腸肚裝過珍饈,嘗不出羊尿泡裝的雞湯’。
他假意整理袖子,嚴肅道:“我一向都這般瞧不慣背後玩手段的小人。”
柳含煙瞧見他突然拘謹的模樣,被自己猜中了,穩是被下麵的奴才,說了些難聽的話。
“作何打算?是都換了這群偷奸耍滑的,還是調教調教?”柳含煙習慣性的咬著筷子頭思考。
沈硯舟勾唇,風眸閃著精光,道:“他們是這邸店的老店員,早就摸清周圍的市場形勢和客源需求,換掉肯定是虧,我自然要讓他們知道我沈二爺的厲害。”
就寢時刻,又是沈硯舟和柳含煙大戰床位爭奪權的時候,鑒於上次契約書還沒失效,最後沈硯舟成功滾進錦被堆。
兩條素綾被筒涇渭分明地橫在床榻。
昏暗的月光從窗棱泄到床鋪,沈硯舟睡不著。
沈硯舟忽然攥著被子,哼唧哼唧的悶笑呼之欲出,心底好癢,癢到他情不自禁的。
“咚!“
柳含煙玉臂突然屈肘後擊,正中他肋骨:“再發癲就滾去廊下數瓦當!“
翡翠禁步在幔帳間叮當亂響。
沈硯舟佯裝痛呼:“今夜這般好月色...正該聊聊漕運碼頭。“
他忽地翻過身來,發梢掃過柳含煙耳垂,鼻尖忽嗅到她枕畔茉莉香。
“我睡不著,你睡了嗎?”
柳含煙懶得理他,假裝自己沒聽見。
沈硯舟百無聊賴地戳著錦被褶皺,“這是漕運主道,這是支流...“
忽然攥住她一縷青絲,“此處該設榷場抽解——“
“要麼閉眼,要麼滾!”
沈硯舟噤聲,數著身邊的呼吸聲,自娛自樂。
漸漸平穩,沈硯舟悄悄側過身子,望著已經睡著的柳含煙。
月華漫過她側顏,碎光凝在柳含煙唇珠上,恰似那日她醉酒時唇間沾著的酒漬。
沈硯舟喉結滾動,忽見那淡櫻唇瓣微啟——分明是前些日她醉酒時貼過來的模樣。
他喉結微動,錦被下,襠部忽然繃緊——到底是汴京紈絝子弟的必備技能。
沈硯舟嫻熟地夾緊雙腿翻身。
次日,沈硯舟要去收拾那群陽奉陰違的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