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以為是謠傳呢。
循著人潮湧流的方向望去，裴璟那一身標誌性的黑色錦衣並不難認，身高九尺，即便淹沒在人群裡，這般出挑的身姿，也是一眼看清。
齊雲棠一望過去，便移不開眼了。
她已經很克製自己的情感了，看幾眼，總沒事吧？
瞧著那些戴著麵具的千金小姐圍著裴璟激動不已的模樣，齊雲棠唯有羨慕。
“齊小姐覺不覺得這位裴將軍有些眼熟？”葉清歡的聲音將齊雲棠思緒拉回。
齊雲棠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卻隻是淡淡笑著：“有嗎？沒注意。”
“與方才那位白衣公子身形太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同一人呢！”
同一人……
回想起方才那白衣男子所說的話，齊雲棠輕搖頭，“裴將軍不近女色，向來不會平白無故維護誰。”
至於方才之人，便當做是有心要與她套近乎的人吧。
也有可能……是國公府長輩故意尋了個與裴璟身形相似的過來試探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便釋然了。
“國公府千金？”那清冷的聲音響在耳邊。
齊雲棠愣住了，沒說話，隻看向裴璟。
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跟前，高大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周圍的燈籠燭光倒是給他修長的身形平添了幾分柔和。
先前孟書賢是在她動手時看破她身份，裴璟又是如何認出她的？
這花信節所戴的麵具，此刻忽然顯得有些好笑了，反正即便戴著麵具也會被認出，戴與不戴沒有區彆。
齊雲棠乾脆取了下來，“見過裴將軍。”
她生疏，他皺眉。
深邃的目光在她腰間掃過，試探發問：“送你的墨玉呢？”
裴璟以為，她會戴著。
“裴將軍放心，放在家中，好生珍著。瞧著貴重，不好隨身攜帶，免得遺失。”
其實，上次裴璟贈她後，便一直藏匿在袖中，日日戴在身上，除她自己，旁人一概不知。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齊雲棠看了眼身旁的葉清歡。
“我去自己逛一逛，你們聊。”葉清歡忙找借口離開了。
齊雲棠目光落向四周，那些汴京名門千金們仍不曾散去，看她的目光嫉恨最多，她猜得到，今年花信節比以往人多，大多數是衝著裴璟來的。
她倒是想與裴璟多接觸，有些眷戀他的溫存，理智卻將她拉住了。
“聽聞裴將軍是為喜歡之人而來花信節，怎不見她相伴左右？”
齊雲棠笑著發問，卻更希望裴璟說……此前鳳花宴上那番話是拒婚說辭。
但她又太清楚了，裴璟向來不是個愛說謊的人。
“未曾一起進來，正來尋她。”裴璟直直望著她，那雙漆黑眸子仿佛在訴說著什麼。
齊雲棠輕輕點頭：“那便不耽擱裴將軍時間了，祝將軍與所愛之人玩好。”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懷著怎樣心情。
從容笑意的背後，是無儘心酸。
自從知道裴璟有心悅之人後，她已經不想再明著見他。
可不止怎地，裴璟卻又主動出現在她四周了。
“我已經尋到她……”裴璟話音還未落下，便察覺齊雲棠走遠。
甚至，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這是為何？
贈予的那塊墨玉，她未仔細看過麼？
“裴將軍！”
沈澈與幾個世家子弟一同走了過來，他戴著個黑狐麵具，打量裴璟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譏諷：“裴將軍此前在鳳花宴上，不是說有喜歡的女子了嗎？乾嘛還要纏著我的棠棠！難道是有奪人所愛的癖好？還是說，裴將軍喜歡的，就是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