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護士站台時,護士招手把我叫過去。
我於是又隻能趕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用手擦了兩邊眼角,把淚硬憋回去。
“護士,有什麼事兒嗎?”
“那個什麼,你是802號病床的家屬吧?”
我愣了一愣,但很快直接點頭。
“我之前看到她好像在偷偷吃什麼藥,你們最近是不是給她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
這讓我猛的一驚,我直接問:“什麼藥?她吃的藥不是醫院給她開的嗎?”
護士搖頭。
我感覺腦袋好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砸了一下。
“……那,那你知道是什麼藥嗎?”
“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可能問你了。藥在她那個保溫杯裡,之前我去給她換藥水,也是聞到一股藥味才知道。”
我雙手緊捏成拳頭。
一個什麼想法劃進心間,我問:“你確定不是你們醫院開的藥?”
“當然。”
“那,回頭我把那個藥拿過來,能不能請你們幫我鑒定一下是什麼藥?”
後來我又和她私下說了兩句她才答應。
現在是不可能回去拿,隻好等護工回來,到時候我和她電話聯係,讓她想個辦法把藥給護士拿過去。
我一邊打車往花溪的方向走,一邊打電話給王浩。
然而那頭沒人接聽。我連續打了兩次都沒接,可能是有彆的事兒在忙,於是編輯成短信給他發過去。
發短信的時候我的手都在抖,心也不穩,一直砰砰砰的。
李小霞情況不是挺好的嗎?我和她談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她情緒特彆不錯。
怎麼就想著……想著吃藥了呢?
她到底吃的是什麼藥??
我又想到之前在鎮上,有一次王浩回老家,就是去找一個隱藏在山裡的土醫生開了中藥……
難不成是那個藥?
很有可能。
想到這兒,再聯想我和她談話時她穩定的情緒以及還算不錯的精神狀態,我的心也逐漸穩下來。
等等消息看吧,看看王浩那邊有沒有動靜。
前往花溪的途中,我一直都在觀察周圍的建築以及視線更遠闊一些的位置。
相比市區的城建,這邊的建築自然沒那麼緊密。或者說現在還沒到密集的地帶。
剛好出租車司機就是花溪的。我把話匣子一打開,他就什麼都和我說。
“我們這邊啊?
我們這邊馬上就要麵臨拆遷了,現在拆遷款基本都快到位了。給我們兩個選擇,要麼就是直接賠錢,要麼就是讓我們選房子。”
“選房子?”
“對啊,就是那種安置房嘛。”他說。
我就問的更深了一些:“大哥,那你們的安置房是修在哪裡?”
“安置房就靠近大學城那些位置唄,我也是估計的,他們說差不多就在那兒,也不可能給我們太好的地段,但是也不會太差。
妹子,我聽你這個口音不是貴陽的?應該是遵義的吧?”
“對,遵義的。”
“怎麼?嫁到我們花溪來的?”
他往後視鏡看一眼,再問。
“沒有。我就是過來跑工作的。”
“喲,這邊還有工作呀?什麼工作呀?”他的好奇心也很足。我就以工作的名義和他聊:“老板派我過來踩點兒,看看哪裡的人流量多一點,看看哪裡好賣東西。”
他眉頭一皺,問我賣什麼東西?我自然和他說了。他又問我是什麼豆腐乳什麼牌子的?
我和他實話實說。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牌子呢?”
其實這個也不意外,畢竟我的市場還沒開到這些地方來。目前也就隻有那兩個賣場在賣我的貨。
這還是看在王浩的麵子上。要不是有他,說難聽一點,銷量稍微不好就會麵臨被撤掉下架的危機。
但我也不氣餒,反正一開始的路總是艱難又迷茫的,但隻要堅定,堅定一個方向努力往前走總會有看到光點的那一天。
“因為我們就是新出來的產品呀,所以才想著把市場打開嘛。大哥,你能不能幫幫我跟我說的具體一點?花溪這一帶……你應該特彆熟吧?”
這是來自對男人的吹捧。
他果然上道,直接一句“開玩笑!那是當然了,整個花溪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有什麼是我不清楚的?你問我就是問對人了”後,對我慷慨解囊:“說吧,你想問什麼?!”
“花溪的人流量主要還是集中在步行街那一塊。民大和貴州大學西校區都在那。那邊有集市,說實話現在我們這邊規劃沒有城區那麼嚴謹,想賣點東西推個攤兒都能搞定,其實沒那麼複雜。”
“一會兒我拉你逛一圈,再回到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來,到時候你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就知道。”
“豆腐乳和臭豆腐這種東西還是挺暢銷的,畢竟都是貴州人嘛,好這一口。而且我們這邊還有幾家烙鍋的生意不錯,不過說實話啊,他們總說那個臭豆腐不錯,但我覺得沒一家好吃的?”
我愣神皺眉:“會不會……是你不喜歡吃?”
結果司機強烈反駁:“那怎麼可能?好歹我也是土生土長的貴州人,怎麼可能對這種東西無感?我就是覺得味道不對,因為之前我送人去遵義,剛好就在那兒收了車,有朋友叫我聚一聚,我就和他們一道去吃過。
當時好像是在……我想想啊……那個地方好像是叫什麼商貿城?”
“哪個地方的商貿城?”
“南白。就是現在的播州區嘛~~你是遵義的你曉得不?”
我仿佛是找到知音,聽到這些熟悉的地名連連點頭:“知道。商貿城步行街,那一條街烤魚也特彆不錯。小吃夜宵一條龍。”
“啊,對對對,就是那一條街,當時他們帶我過去吃,人家那個臭豆腐就很勁道,就是很好吃。要我說他們那些說花溪這邊臭豆腐好吃的人就是吃不來細糠!遵義那邊烙鍋店和這邊的就不是一個級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