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析靈鏡傳!
大約二十日後,林深收到了伍虞的來信。
他在信上說,再過幾日,他要回南城與林深晤麵,到時敘談。
林深很意外,伍虞已成當今新帝,竟還是寫信來回他。
意外之餘,倍感殊榮,愈加看重自己和伍虞的這份情誼。
皇帝駕崩,淩藍和衍析聞訊後,感悲之餘,還要隨禮表哀。男去冠女截發,淩藍從沒束冠,密府的人也就沒有管他,但衍析就沒這麼自由了。
自消息傳開起,她的房裡不斷有女婢來請她截一縷發,她實在不耐煩就答應了,然後,她二十幾日沒有出門。有一日,林深來拜訪他們,衍析趕忙找了個借口躲了起來,虧得淩藍招呼了林深。
陪在衍析身邊的淩藍雖麵上若無其事,其實他憋笑憋得很辛苦。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那些女婢從衍析右耳邊挑出來了一綹不算少的頭發,剪得和她的耳垂平齊,衍析那本來瑩白淨亮的耳前若有幾絲發點綴也不會影響她的美,可綴得多了,就顯得笨重而奇怪。
靈物有個很特彆的特性,人形上的任何變化都要遵循凡界的自然之律。衍析倒是想運術把自己的那縷頭發變長,可她根本就不會這種術力,世上也沒有這種術力。
這日,衍析和淩藍在院裡喝茶,兩人坐得很近,手擺的也是同樣動作,但各自的心中所想卻大不相同。
淩藍一如既往地最先坐不住。
“今日,要不要出去走走……”
“——依你看,”衍析忙放下茶杯開口說話,“伍公子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淩藍雖然對衍析這樣插話的行為很不悅,但他還是忍不住回道“你要注意措辭,是當今聖上!不要再叫‘伍公子’了。”
腦袋被戳了一下的衍析立即四處看了看,然後俏皮地朝淩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淩藍無奈地笑著望她“你剛才說什麼?”
“又沒聽。”衍析伸出手指朝淩藍的頭上點了一下。
“我說,你覺得聖上現在如何,是對龐然大權的興奮還是感覺忐忑和負擔多一些?”
淩藍麵帶喜色地看著衍析,稍稍有些驚訝她學自己做那個動作,莫名還想再來一次。
沒有得到回應的衍析瞪了淩藍一眼,轉頭喝茶了。
淩藍不再說要出去的話了,這幾天難得見衍析有這樣的好心情,他恍然覺得一直這樣待著也挺好。
南山,黑風寨異常熱鬨。
黑老大趁著舉國同喪的機會進城了好幾次,每次回來都所攜頗豐。
這天,全寨的人飲酒吃肉,寨中還有山匪們掠來的婦女,她們有的為眾人看火,有的怯怯懦懦地倒好酒再分遞給山賊們。
冬歌看著在匪群中艱難地來往穿行的弱婦們,心口一酸,她強忍著怒意將手中的酒碗遞給了近旁的一個喝得酣暢的醉漢,自己去了後寨。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但她還是做不到坦然視之。
如果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給二哥報仇,她一刻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
幾日前,她費了好大力才察探到黑老大的住處,剛想潛進去,自己就被二當家的從身後猛擊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