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她躺在後寨的一小處閒地上,二當家的在她旁邊的木墩上坐著。
“你救過我,當還你恩情,我不刁難你,但這種事兒,不要再做了。”
冬歌不安地縮了縮腳,把手伸到腰後撩起衣裳,握住了自己彆在腰間的短刀。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啊,小兄弟?”二當家的猛地轉頭,一臉疑惑不解的急惱樣。
“大家都是在這山頭苦活的,不想進城又獨自混不下去,為有一口飯吃,你就安安穩穩的吧,彆生幺蛾子了!”
冬歌忽然不敢動彈,裝作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睜大眼望了二當家一瞬又連忙低頭看地上。
二當家的見她的樣子可憐,兩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拍了拍她的肩,朝她作了個“停止”的手勢。
冬歌愣了一瞬後定定地點頭。
過了一會兒,二當家的又朝她做了個臉躺在雙手上的動作。
冬歌再次點頭。
“嗯,安安穩穩的,彆多想,二哥我以後給你升成匪頭,你不要惦記老大那些錢,我們又用不上,這多虧是我,要是讓彆人看見就壞了,你知道以前偷錢的兄弟被發現後下場有多慘嗎?”
冬歌搖頭。
“你是聽不著還是……”二當家的驚異於冬歌的反應,她的回應與他問的話接起來有些意外順暢。
冬歌再次搖頭。
“唉,你要不是個聾啞的人,一定不會來做匪,可惜啊。”二當家的同情地看了看冬歌,起身走了。
原來自己跟著黑老大找到的是他藏財物的房子,二當家的想成那樣的理由應該就是這個。
暴露了一次,接下來冬歌決定先按兵不動一段兒日子,之後再做打算。
“夫子,夫子!”一位穿著南山書院門生衣服的年輕男子邊往書院裡跑邊叫喊。
千玄放堂後還未走,若他在鬆院,可能聽見這幾聲還需些時間,可他人在堂室,慌亂的聲音一起,他就聽到了。
“發生了何事?”還未見到叫他的人,他就連忙起身往門口處走,關切地放大了聲音問著。
那位門生跑得太快,翻腳絆倒了自己,下一刻竟跌到千玄腳邊。
他來不及站起,忙回夫子道“白申被山賊擄去了!”
“山賊!”夫子急聲,“你可看清楚了?”
“我沒看到,我,我……”那門生已經慌神到語無倫次。
千玄自己眉頭緊皺,卻冷靜地出言安慰學生“彆急,你慢慢說,發生何事了?”
“放堂之後,我和白申商量著去城西買紅薯吃,我走了一段,就想解手,他說他在原地等我,我就放心地去了。等我再回去找他時不見他人影,那處正好是個背街口,有位大娘的貨攤放在一旁,她自己癱坐在地上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我情急去問,她說,她說……”
“她說什麼?”
“她說我要找的灰衣書生被個作山匪打扮的人擄了去,她看見了就大聲喊,路過的人都害怕地跑遠了,結果從背街側牆的掩處後麵又冒出來幾個匪漢,還有人返回到她跟前揚刀,最後又未傷她。”那門生說完後仍粗聲喘著氣。
千玄歎息,山匪之禍終是越殃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