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一直在咀嚼著那尊活著的神明,咯吱咯吱的聲音太過恐怖。
所有的邪異都不肯靠它太近。
陳黃皮也是如此。
他自己找了個位置還不錯的地方,盤膝而坐。
身後,便是那些認識的邪異們。
“等散場以後,咱們就趁亂溜走。”
陳黃皮心中暗忖道“要是再生出什麼亂子,也不能拖下去,說不得要讓黃二再用遁一神光帶我回去了。”
他和黃銅油燈心意相通。
黃銅油燈自然道“我的燈油變多了,燈芯也更粗了,足夠用上三次遁一神光,不過得出去以後才行。”
這山洞裡的空間,頗有一種海市蜃樓般的感覺。
雖然看似真實,實際上卻是夢中泡影一般虛幻。
在這裡,它的燈光照不出去。
如果不走出山洞,遁一神光也隻能在這裡打轉。
陳黃皮有黃銅油燈兜底。
心裡自然是底氣十足,他用眼角的餘光看那變異神像,自信有鬥笠遮擋肯定不會被發現。
可這麼一看。
他卻心中一驚。
那變異神像看似盤坐著,可雙手垂落,掌心卻正對著他,那掌心中分彆有一隻邪惡的豎眼,從始至終都在盯著陳黃皮。
這一看,真就是四目相對。
陳黃皮連忙將腦袋扭開,裝作沒看到。
他已然意識到,變異神像早就認出了自己。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見麵的第一時間就動手。
“我已經變強了。”
陳黃皮默默說道“我不用怕它,我和黃二,外加阿鬼,我們三個臭皮匠難道還鬥不過一個諸葛亮不成?”
黃銅油燈也道“不錯,你變強了,我也變強了,阿鬼也變強了,咱們聚如滿天星,怕它作甚?等會兒一離開這裡,就先下手為強,給它來個狠的。”
“對,讓它上次把咱們追的那麼慘。”
“咦,阿鬼,你怎麼不說話?”
索命鬼幽幽道“因為我感應到了黃泉陰土的氣息,那位黃老爺過來了。”
此話一出。
黃銅油燈忽然心中警鈴大作。
下一秒,就驚呼一聲。
“完了,是它!”
聽到這話,陳黃皮不由得抬頭向後方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位黃老爺。
那是一個很長的隊伍,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約莫**歲的小女娃,身後兩邊則是扛著一座木質廟宇的漢子。
正是胡黃村被黃禍汙染吞噬的那些村民。
大頭邪異高聲道“黃老爺到!黃老爺請上座!”
村民們扛著廟宇,帶著它們的神往最前排走去。
所過之處,所有邪異都不肯被觸及。
陳黃皮不可置信的道“是黃皮子山神,它竟然沒死,還成了黃禍?”
“一個變異神像,一個黃禍!全跟你有關係。”
黃銅銅油兩眼一黑“我算是看明白了,陳黃皮你就是個倒黴蛋子!”
先前,狐狸山神早就告訴說的很明白了。
白袍老道將黃禍的腦殼都撬開,吸食了其腦漿,然後又一口啃下大半個身子,卻覺得土腥味太重,不潤口,就隨手丟了。
黃銅油燈本來以為,觀主都出手了。
那黃禍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
可沒想到,它居然還活著。
反倒是那些神明們一個二個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死的不能再死。
此時再一看那變異神像。
黃銅油燈便驚恐的發現,變異神像的腦袋處的大洞上,竟然隱隱能看出一些啃食的牙印。
“本家,你快看,它腦袋上的牙印子是不是跟我身上的一樣?”
它身上的牙印子,自然是觀主留下的。
陳黃皮隻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還真是師父的牙印,原來那天是師父打跑了它!”
“觀主真的瘋了嗎?”
黃銅油燈突然說了一句。
陳黃皮道“黃二,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講?”
“我看了那麼多藥經,博覽群書,難道我還分不清師父有沒有瘋嗎?”
“要是沒瘋,那我豈不是庸醫?”
黃銅油燈卻不作答了。
它不再有任何話語,隻是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觀主如果瘋了,那應該是見什麼殺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
可仔細一想。
好像觀主瘋了以後,從未殺過任何一隻邪異。
哪怕是勾魂冊的上一任契主,也隻是因為跑到了淨仙觀要陳黃皮的命,才被觀主給一口吞了。
後來的所有邪異,比如這黃禍,比如變異神像。
雖然下場淒慘,甚至生不如死。
可都還活的好好的。
反倒是那些神明,觀主反而從不留手。
就算是和淨仙觀有淵源的狐狸山神,也不過是同樣被圈養起來的韭菜罷了。
黃銅油燈越想越覺得害怕。
越想越覺得恐懼。
莫名的,它甚至有種時刻被觀主盯著的錯覺。
好在,這時候那些村民們抬著廟宇到了最前方,然後止步站立。
廟宇的門並未打開。
領頭的女娃卻傳達了黃禍的旨意,大聲唱道“山神有令,散場後有賞賜福報給與爾等,速速開場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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