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豐盛,滿滿擺了一桌,不得不承認梅子的麵食做得一流,連我這個不吃愛麵的人,都吃了滿滿一大碗,一會兒便打起了飽嗝。
看來婚後的秦浩,小日子過得挺幸福的。
“梅子,手藝真好,都把你老公喂肥了,”我斜著眼看看他,說:“再喂一段可以宰了,現在豬肉正好漲價。”
“你結婚以後也會變胖的。”梅子沒心沒肺地說。
我的心猛然一沉。
“老婆,你快去廚房切點水果過來。”秦浩突然接話,支走了梅子。
眼前的剩菜殘羹已被收走,我望著空空如也的桌麵,憂愁爬上心頭。
第二天清晨,天空染出第一抹絢爛時,我們就出發了。
眼前這個熟悉的城市此刻仍未蘇醒,就像是一個妖嬈的女人躺在情人懷裡,都黎明時分了還在做著春夢。偶有幾輛汽車悄然駛過,迎接著嶄新的一天的到來。
我和秦浩在導航儀的指引下,穿過空蕩的街道,帶著一顆沉重的心,朝著郊外的看守所一路急駛過去。
我們彼此沉默,車窗外,斑斕的朝霞讓周遭顯得勃勃生機,與車內的凝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喂,你昨天開一天車,睡會兒吧。”看著我輕揉太陽穴,秦浩難得地體貼一回。
昨晚幾乎無眠,一打盹就惡夢一個接著一個,天還沒亮我就索性起來了。
很困很困,卻沒有睡意,這樣的感覺在與惜悅分開後就不時出現。就算是什麼都不去想,腦中偶然掠過的一個念頭或眼前出現的一個事物,總會扯出一縷疼痛,宛如漣漪,一圈一圈地漫過心頭。
我不知道吸毒是什麼樣的感覺,卻總覺得惜悅就像是毒品,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縱然在那麼長的時間內沒有她的音訊,都能夠隨時讓我精神恍惚。而一想到她會此刻可能的處境,一想到她可能需要我、或者我能夠為她做點什麼,我便可以放下一切地奔到她的身邊。
我們雖然不再言愛,然而,我卻無法置身事外。
昨晚我和秦浩一直不停地各種打聽。隻要有可能提供谘詢和了解情況的人,幾乎都沒放過。
陳姐那邊沒有更多的消息,依然不知道惜悅的下落,但查到了是哪家檢查院在經辦案件。
公安局的朋友聯係說一般都會關在看守所,並順利幫我查到了惜悅被關押的地點。不過最後補充了一句:“估計你見不到她。”
我跟秦浩商量,事情總會有意外。於是我們帶了幾條煙,口袋裡揣著錢,還有梅子給惜悅準備的幾件換洗衣服,趕在高峰期前穿過這個城市。
隨著導航儀的語音提示,遠處那座架著鐵絲網的高牆,終於映入眼簾。
和電影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無論是門崗和高牆上麵值班的武警,都荷槍實彈。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原以為這與我的生活非常遙遠,遠到隻是一個傳說,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不曾想有一天,這樣焦急地站在這裡。
門崗警惕地看著我們,我和秦浩走向大門口時,心裡是有幾分膽怯的。
站崗的武警看都不看我遞過去的身份證,指指旁邊的小平房,讓我們到那去登記辦通行證。
此時才七點。
我跟秦浩就這樣傻傻站在門口等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盯著高牆看,心裡很慌,感覺這樣的慌亂將自己心撞得很疼,那種疼痛的感覺宛如刀割。
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惜悅,對於怎樣才能救她還毫無頭緒。但我就知道一點,我不能讓她待在這樣的地方,我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等到終於有人上班時,三分鐘後,我和秦浩就被打發了出來。
還沒有判刑,禁止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