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看著滿天的孔明燈,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阿舟,你下午出門,就是為了放孔明燈給我看?”
祁宴舟沒從葉初棠的臉上看出欣喜,心立刻就提了起來。
“嗯,喜歡嗎?”
他想要在乞巧節這天讓心愛的人開心。
但他不知道要如何做。
是長姐祁卿玉給他出的主意。
葉初棠感受到祁宴舟的不安,轉身看向他,唇角上揚。
“喜歡,很喜歡。”
她雖然很理性,但不會拒絕浪漫。
畢竟生活是需要儀式感的。
祁宴舟見葉初棠喜歡,提著的心落下。
他站起身,伸出手。
“我還有份禮物送給你。”
葉初棠將自己的手交給祁宴舟,被他帶到了八角亭的護欄邊。
“往下看。”
她扶著欄杆,探出頭去。
山下的空地上,用花燈擺成了一朵海棠花的形狀。
夜風吹拂,火光晃動,猶如海棠花在隨風舞動,美不勝收。
葉初棠感動於祁宴舟的用心,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你送的禮物我都喜歡,今晚,我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你,可好?”
聽到這話,祁宴舟臉色爆紅,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磕磕巴巴地說道:“阿棠,你……你有……有身孕。”
“隻要過了頭三個月,就可以。”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祁宴舟耳邊,勾得他心癢難耐。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衝出胸膛。
他推開撩人的葉初棠,努力平複身體的躁動。
“阿棠,現在不合適。”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但那次是不得已。
他想要給心愛的人一個難忘的洞房花燭,不想草草了事。
葉初棠並不是非睡不可。
她隻是覺得情緒到了,適合做點男女之事而已。
既然祁宴舟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
“行吧,下次。”
祁宴舟擔心自己的拒絕傷到葉初棠,連忙解釋了一句。
“阿棠,我不是不想和你……是想等到了天山郡,穩定下來之後,再辦一次婚禮,走完所有流程,圓圓滿滿。”
葉初棠知道祁宴舟有自己的考量,並沒有生氣。
她在男人的俊臉上親了一口。
“好,聽你的。”
說完,她看著飄遠的孔明燈,“下山吧。”
祁宴舟在葉初棠的額頭落下一吻,背著她下山。
沒走多遠,琉璃喜鵲燈裡的煤油就燒儘了,火光熄滅。
好在山下燈火璀璨,視物沒有問題。
葉初棠趴在祁宴舟的背上,昏昏欲睡。
走到半道上,祁宴舟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往後栽倒。
山道狹窄,周圍怪石嶙峋,若是摔倒在地,定會受重傷。
他伸手去抓身旁的樹枝,想要穩住身形。
隻聽“哢嚓”一聲,樹枝斷裂。
葉初棠立刻驚醒,“鬆開。”
祁宴舟聽話地鬆手。
葉初棠立刻調轉身形,雙手及時撐在地上,借力往上移,給祁宴舟騰位置。
祁宴舟猜到葉初棠的意圖後,在她退開的一瞬,一掌拍在地上,借力起身往後跳。
手心滑膩,是油!
他剛這麼想,就聽見了密集的破空聲。
“阿棠,小心!”
祁宴舟立刻將葉初棠護在身後,撿起剛才折斷的樹枝當武器,揮開如雨般的箭矢。
葉初棠撿起掉落在地的箭矢,後退兩步,用內力朝山下擲去。
慘叫聲響起。
箭雨也沒那麼密集了。
祁宴舟一手揮開箭矢,一手折了細樹枝扔在山道上,防滑。
“阿棠,跟緊我。”
葉初棠應了一聲後,一邊跟緊祁宴舟,一邊撿箭矢。
當她又一次將箭矢扔出去,殺了好幾人後,聽到有人喊了聲“撤”。
她和祁宴舟異口同聲,“追!”
話音剛落,山下入口就躥起火苗,火勢迅速沿著山道往上蔓延。
是有人點燃了潑在山道上的油。
祁宴舟蓄積內力,將手裡的樹枝扔下山。
樹枝化作利刃,刺穿了點火之人的身體,奪其性命。
他和葉初棠跳到山道兩旁的樹上,借著明亮的火光,迅速下山。
兩人剛到山腳,靜安寺的住持就發現不對勁,攜眾僧趕到。
祁宴舟對住持說道:“明慧住持,快救火,我和內人去抓行凶放火之人。”
雖然後山的樹有僧人照料,鬱鬱蔥蔥的,很難燒起來。
但以防萬一,還是滅了的好。
“山道被潑了油,用灰土沙石滅火最佳。”
葉初棠說完,便和祁宴舟去追放暗箭的人。
兩人的輕功極好,眼力也極佳,就算對方脫了夜行衣化作香客,也被輕易認了出來。
眼見著逃不掉,他們紛紛挾持香客,分散在院子各處。
“祁宴舟,放我們走,不然殺了她們!”
被挾持的香客都是嬌滴滴的姑娘,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嗚嗚嗚,我才剛及笄呢,不想死,快救我。”
“好漢,求求你放了我,我將身上的銀錢都給你。”
“好痛啊,我流血了,要死了,救命啊!”
“公子,你就放他們走吧,不然我們會死的,嗚嗚嗚……”
放暗箭的人見祁宴舟不吭聲,紛紛用匕首在姑娘們的脖頸上劃出傷口。
鮮血染紅淺色紗衣,姑娘們嚇得痛哭尖叫。
他們挑釁地看著祁宴舟,上揚的唇角透著得意。
如果祁宴舟不理會香客的死活,就會被說成是枉顧人命。
這些天積攢下來的名聲會受損。
可他若讓他們逃了,也會有損他的威望。
不論怎麼選,都是敗局!
“祁公子,你再不放我們走,她們可就沒命活了。”
祁宴舟看穿了放暗箭之人的算計。
他很清楚,就算他放這些惡徒走,被挾持的女子也會死。
在他思考要怎麼保全這些無辜的姑娘時。
葉初棠說道:“讓他們走。”
如今,對手的注意力都在祁宴舟身上,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放他們走,他們便會分心,思考逃離的事。
她將兩隻手攏在一起,廣袖遮住了手裡的動作。
捏碎喜鵲燈,從空間拿出高劑量的麻藥,塗抹在碎琉璃上。
葉初棠靠近祁宴舟,再次說道:“讓他們走。”
說話間,她借著拉祁宴舟衣袖的動作,將碎琉璃塞了一半到他手裡。
“有毒,彆弄傷自己,可以當暗器。”
祁宴舟聽到葉初棠的小聲叮囑,立刻鬆開想要握緊的手。
他看著一臉挑釁的惡徒,說道:“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