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任務?”
孔楠問的時候,秦時月也抬頭看了過來,一股也想要提前下班的躍躍欲試從她眼裏冒了出來。
“你不能早退。”鄭書意指了指她的額頭,再回頭跟孔楠說話,“我有點事,請了一天假。”
孔楠順嘴就問:“什麽事兒啊?”
辦公區的格子間一個挨著一個,鄭書意並不想張揚這事兒,便隨口說道:“我爸放假了,過來看我,我陪她玩幾天。”
本來這幾天也不是很忙,孔楠便沒多想。
鄭書意趕在高峰期前打車回家,簡單吃了個晚飯,然後收拾這幾天出行的行李。
由於時間不長,鄭書意就翻了一個二十寸的小箱子出來,裝了兩身換洗衣物以及日用品,便給時宴發消息。
鄭書意:我準備好啦!
鄭書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時宴:下樓,司機來接你。
鄭書意立刻拉著行李箱出門。
還沒走出小區,便一眼看見了那輛停在路邊明晃晃的勞斯萊斯。
行李箱在石板路上碾出咕嚕嚕的聲音,鄭書意腳步飛快,走出小區大門,正要過馬路,突然聽見有人叫她。
“書意!”
這聲音乍一聽有點陌生,仔細辨認,又覺得很熟悉。
鄭書意回頭。
保安亭開了探照燈,嶽星洲站在冥冥光線裏,頭發被燈映得偏黃,垂了幾縷在額前。
看起來有些頹然。
鄭書意隻看了一眼,便要邁腿往前走,嶽星洲立刻小跑兩步上前拉住了她。
“幹嘛?!”
鄭書意想甩開他的手,奈何力量懸殊太大,根本沒有用。
嶽星洲手上越握越緊,“我……一直在這裏等你,有話想跟你說。”
“但我不想聽你說話。”鄭書意看了一眼對麵的車,不耐煩地說,“你放開我,我有事!”
“你就給我幾分鍾吧書意。”他聲音竟然有些微微顫唞,握著鄭書意的手也開始發燙,雙眼透著一股執著。
“你……”鄭書意停下掙紮。
倒不是心軟,隻是不想在大街上鬧得太難看。
“行,給你兩分鍾,有話快說。”
又像往常那樣,鄭書意開門見山了,嶽星洲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直到見鄭書意一口氣提上去,又要走了,他才連忙道:“你交男朋友了?”
鄭書意猛然頓住,不解地看著嶽星洲:“關你什麽事?”
嶽星洲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似乎接下來的話非常難以啟齒。
“你可以交新的男朋友,我沒資格管,但……你……你是不是跟有婦之夫……”
他期期艾艾地說不完整一句話,好像還挺痛心疾首。
“你有病吧?!”
鄭書意被他這聖人一般的樣子氣笑,“我以為我跟你家那位有一樣的癖好?!抱歉,那讓你們失望了。”
她覺得秦樂之和嶽星洲這兩個也是好笑,自己當了婊子,反而立一塊參天的牌坊來教育她。
是嫌臉不夠疼嗎?
嶽星洲怔怔地愣住,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
昨晚秦樂之跟他隱隱透露,鄭書意好像跟他們公司的財務總監走得很近,又零零散散說了一些細節。
站在嶽星洲的角度,他覺得秦樂之沒必要去詆毀鄭書意。
可到底是心有疑慮,所以他今天背著秦樂之,偷偷來這裏等著鄭書意。
“嶽星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善良的?”鄭書意緊緊握著行李箱的拉杆,以控製自己不會一巴掌扇上去,時不時還要看看時宴車子的動靜,“還來勸誡我?你先把自己洗幹淨吧!讓開!人家在等我,我要走了沒工夫跟你在這裏嘰嘰歪歪!”
因為鄭書意頻頻往那邊看,嶽星洲自然也發現了那輛車的存在。
那個標誌,那個車牌,他怎會認不出。
“他……”
看他緊緊盯著那輛車,鄭書意忍不住翻白眼,“看什麽看?沒見過豪車?”
嶽星洲眼神在鄭書意和對麵那輛車上來回逡巡,吞吞吐吐地說:“他不是……你們……”
“對,那才是我正兒八經的準男朋友。”
鄭書意晃了晃腦袋,“怎樣,這個你也要管?”
嶽星洲震驚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地吐出幾個字:“書意,你怎麽、怎麽會跟他……”
“怎麽了?我們情投意合男才女貌,還得您審批一下?”
說完,鄭書意徹底沒心思搭理他了,直接邁腿就走。
嶽星洲的話卻像一記重錘落了下來。
“書意,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鄭書意腳步一頓,愣怔片刻,才緩緩回頭,嘴角帶著些譏誚,“嶽星洲,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頓了一下,又說:“哦,不過你確實早晚得叫我小舅媽,以後大家就是親戚了,你最好最對長輩尊敬一點,別動不動就拉拉扯扯的。”
說完,她拉著行李箱,直奔對麵而去。
嶽星洲眼睜睜地看著司機下來給她開了車門,然後將行李箱搬到後備箱。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嶽星洲一動不動地站在小區門口,看著那輛車開走,尾燈閃爍,塵埃揚起,腦子裏還一直回蕩著那句“小舅媽”。
——
然而時宴並不在車上。
“時總有點事,今天中午就過去了。”司機說,“這邊我把您送過去。”
莫名被嶽星洲纏了一陣,鄭書意心情本就不好,再知道這個事情,情緒愈發低落。
她還以為時宴跟她一起過去呢。
“嗯,知道了,謝謝。”
她應了一聲,便靠著車窗不說話了。
撫城並不遠,三小時的車程,直接開車反而是最方便的。
路上無聊,司機便找著話題跟她聊了兩句,發現她不太有性質,便閉了嘴,給她放了輕緩的音樂。
鄭書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路順暢,終於在晚上十點到達酒店。
司機陪著她辦理入住後,酒店大堂經理又親自把鄭書意帶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