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聞言驀地轉頭,睫毛在眼瞼投下細碎陰影,
"什麼火?"
車載音樂混著他極輕的笑,指腹摩挲過她無名指。
“幾年前我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工廠被他們那夥人燒了。”
他說這話時太過平靜,仿佛在談論一場無關痛癢的暴雨。
而他沒說的是,自己事後炸了他們的總部。
時嶼白右手仍虛虛扣著她的指尖,方向盤在掌心跳出半弧優雅的弧度,
“我想,警署應該會感謝我,畢竟我送的大禮能讓他們省不少功夫。”
蘇璃望著他握方向盤的指節,那裡有些淡淡疤痕。
此刻正隨著轉彎動作繃緊又舒展。
像把收進鞘的刀,鋒銳藏在溫柔的握法裡。
蘇璃指尖蜷起,上半身前傾,側頭看他。
車載香薰的雪鬆味突然變得刺鼻,她盯著他的手背,喉間泛起鐵鏽味。
東南亞、被燒毀的工廠,這些碎片在她腦海裡拚成滲人的圖景。
“你彆跟我說你做的毒品……”
時嶼白忽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力度恰到好處地打斷她的話。
他指尖凝著常年握槍的薄繭,蹭過她掌心時卻放得極輕。
“東南亞的軍火生意,和當地維和部隊有五年期的防彈板供貨協議。”
他側頭時,晨光掠過幽深的眸,
“我染過血,碰過槍,唯獨不會碰沾著人命的白粉,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自打在雲岩路動手後,她便著人徹查,發現那群人來頭極深。
當日被她製伏的小頭目,是東南亞三大毒梟之一的梁虎安插在邊境的左膀右臂。
這夥人與時嶼白積怨已久,而淺夏明麵上管理東南亞的業務,早被他們視作眼中釘。
至於那天淺夏突遭圍堵,分明是對方蓄謀已久的局。
對時嶼白下手不成,他們轉而圍堵因保護她而落單的淺夏。
車內靜得能聽見輪胎碾過落葉的沙沙聲。
蘇璃盯著他虛握方向盤的指節,此刻正隨著握方向盤的動作微微繃緊。
喉間的歉意滾了幾滾,碎成沙粒般的聲響,
“我很抱歉用這種心思猜你……”
時嶼白側頭時,後視鏡裡滑過唇角一抹極淡的弧度,
“沒關係,換作是我,也會這麼想。”
他語調輕得像在哄人,掌心卻將她指尖攥得發緊,
“我很開心你能直接問我。”
也幸好他們理念一致,他沒做過越過她底線的事。
蘇璃抿了抿唇,喉間漫進車載香薰的沉木味。
她想起調查結果裡那些讓她有些意外的內容:
時嶼白名下的貨運公司掌控著東南亞七大海港的集裝箱調度權。
鎢鋼工廠的保密等級比某些國家實驗室還高……
“所以邊境那批偽裝成機械零件的貨箱……”
她盯著他替自己理安全帶的指尖,
“是你故意讓梁虎的人截胡的。”
前方紅綠燈跳成紅色,他的指尖在她鎖骨上方頓了頓,忽然低笑出聲。
不愧是他的姑娘,情報網也很廣,這麼隱秘的事她也知道。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尖,不吝誇讚,
“對。”
“所以你說大禮,是聯合警署把梁虎的人和名下‘產業’端了嗎?”
他忽然輕笑,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沒錯,有些人猖狂久了,也該吃吃教訓。”
時嶼白指尖敲了敲她的手背,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