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棠甩手回屋,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徐青山臉色漲得通紅,徐母掐著腰,對著門口大罵,“小蹄子你……”
“媽!”
徐青山攔住她,篤定道,“小月心裡苦,我得在臨走前,給她一個名分。”
本來還因為徐青山和沈月棠吵架而高興的周曉芸,瞬間就急了。
徐青山要是跟沈月棠結婚,那她還怎麼當女主?
正準備攔住徐青山,卻被徐母拉住,“曉芸啊,豆子不用磨了,老三的尿布還得洗呢!”
徐青山進屋後,連門都關上了,周曉芸穩住心神,朝徐母勉強一笑,“嬸子,我沒忘,你歇著,我這就去。”
……
屋裡。
沈月棠一件件收拾自己衣服。
病退指標已經到手,下一批知青回城的時間,就在七天後,臘月二十六那天。
她準備先回知青點住。
吱呀一聲,屋門被人打開,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徐青山進來了。
人進來了,卻不說話。
怕是還等著她主動低頭呢!
人就這樣被她晾在那兒,不尷不尬的。半晌後,徐青山忍不住眉頭越皺越深,“小月,我們談談。”
沈月棠仍舊沒理他。
徐青山深吸了口氣,“我願意跟你打結婚報告。”
話裡帶著施舍的意思。
“不過等結婚後,你就不能再隨便鬨脾氣了,要學會賢惠。”
“還有這頭發,也要剪掉,過日子的人,頭發這麼長,不耽誤乾活嗎?洗頭也麻煩得要死。”
沈月棠有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平時紮兩個麻花辮,朝人甜甜一笑,會讓人感覺周圍光線都跟著明媚起來,心情愉悅。
他才不想等自己走後,這樣漂亮的笑容被彆的男人給看了去。
沈月棠忽然轉頭,眼神嘲諷。
“我要是一輩子學不會賢惠呢?我要是就喜歡留長頭發,不想剪頭呢?”
徐青山讓放軟了口氣,“彆說氣話了。我知道你愛我,也相信你,會為了我好好照顧我媽,還有小弟。”
一邊說,還上手抱住就沈月棠。
像被癩蛤蟆跳在身上,沈月棠惡心地掙紮。
可徐青山畢竟是個男人,有把子力氣,她竟沒能躲開。
“沈月棠!”
周曉芸忽然闖進來,徐青山瞬間就鬆開了沈月棠,尷尬臉紅地咳嗽了一聲,“你來乾什麼?”
兩人親密的舉動,周曉芸都看見了,心酸到她差點窒息!
沈月棠,真不要臉!
都說要騰地方了,還跟徐青山勾勾搭搭,摟摟抱抱!
她絕對不能讓沈月棠有反悔留下的機會!
“我來幫忙啊!”
“沈月棠,你不是要搬走嗎?剛好知青點哪兒有我的鋪蓋,就借給你用吧!”
“你也不用謝我,好歹咱倆同學一場,可彆說我沒照顧過你。”
沈月棠才不稀罕周曉芸的什麼鋪蓋。
就因為是同學,倆人還曾住同一個家屬院,她才更了解周曉芸就是個表麵光。
臉蛋洗得白,脖子後麵就黑黢黢的。
被褥上的腳臭氣能熏死人。
正要開口拒絕,就看見周曉芸坐在她床上,心安理得摸著她軟和厚實的棉花被。
那是她沒日沒夜磨豆子,換來棉花,一針一線縫的被子,曬得香軟蓬鬆,蓋著睡覺特彆踏實。
就連這間小屋,也是她加班加點掙工分兒,生病了都不舍得休息,買了磚,磨了滿手水泡,一磚一瓦蓋起來,窗戶門框用的真材實料,外麵刮大風,屋裡也暖和又清淨。
知青點雖然能住人,但三十個人住一張大通鋪,條件肯定比不上這兒。
她忽然就不想走了。
哪怕再有六天,她就走了。
那她也不想把本屬於自己的勞動成果,拱手相讓給彆人。
她朝周曉芸笑著問,“你就這麼想讓我搬走?”
周曉芸臉上露出警惕,“不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