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夏天算起,已過了四年。
綠洲樂隊依然如日中天,黑膠唱片已經炒到十萬一張。
沈惜與顧馳淵,終於回到同一座城,住同一個屋簷……
有些人和事,卻一去不返。
舊日時光在沈惜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目光停在顧馳淵手中的木盒子上。
他斂著眉眼望沈惜。
發絲垂在脖頸上,她病了這些天,沒血色,皮膚白的透明。
“綠洲的黑膠?”沈惜問。
“嗯。”
“林小姐也喜歡?”
“很狂熱,”他語氣淡,“她特意提了想要黑膠。”
四年前的演唱會,沈惜沒再提,顧馳淵也沒問過。
“四叔對她好。”沈惜扶著門的手緊了緊。
“叮”,微波爐裡藥熱好了。
沈惜捧著碗,熱氣騰騰的苦。
“藥不趁熱喝,效果差。讓李嫂幫你熬新的。”顧馳淵提醒。
“不想麻煩人,加熱是一樣的。”
說著,沈惜咳嗽幾聲。
顧馳淵默默瞧著她,眼底翻卷著風雲。
沈惜對上他的眼,“多關心你的林小姐吧。”
三天後,沈惜的身體好了很多。
榮莉誇她年輕,恢複快。
並說晚上顧馳淵的父親顧致遠要回來。
榮莉明日啟程,一彆半月,與顧致遠的飯算是小團聚。
沈惜還是沒什麼胃口,李嫂來叫她去餐廳,“今天的湯清淡,夫人讓我過來叫你。”
“顧先生。”
沈惜走到桌邊打招呼,榮莉和顧馳淵也在。
顧致遠含笑點頭,“可好些了嗎?”
他穿白布衫,鬢角銀發,眉目深,皺紋也深。
顧馳淵輪廓像他,骨相比父親優越。
“好多了。”她答。
李嫂拉開椅子,她坐在顧馳淵身邊。
菜色很清淡,清蒸東星斑,豆芽銀魚,炒鬆茸,水晶蝦腳和山藥黨參烏雞湯。
單單在顧致遠麵前有一碟醃辣椒。
他早年在偏遠山區支援,風餐露宿,喜歡鹹辣口味。
後來回城,從區分局一路做上來,條件越來越好,口味卻沒變。
榮莉怕他血壓高,嚴禁重油重鹽,親手種了辣椒,醃好給他解饞。
桌上有壺清酒,顧致遠和顧馳淵分彆倒了一小杯。
榮莉喝葡萄酒,沈惜還在養病,弄了果汁。
顧致遠起了頭,四人碰杯,給榮莉送行。
榮莉很歡喜,顧致遠看著她,“我在市裡,家屬出國審查嚴,夫人這次要儘興。”
“也要低調,”榮莉接了話,“你這一路,得來不易。我們做家人的,要知足。先生放心,我隻采買些衣服,不見生意場的人。”
顧致遠又跟她碰了一杯酒,“我有今天,夫人助力良多。”他話鋒一轉,“馳淵,你以後找太太,就照著你母親這品貌的挑。”
顧馳淵笑了笑沒說話。
顧致遠又問,“林家那位小姐如何?還對你的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