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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長史退出房間,腳步聲漸漸遠去,王昶突然精神一振。他一把扯下額頭上的濕巾,掀開錦被,動作利落地從枕下摸出一卷竹簡。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軟枕上,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燭光下,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哪還有半點病容。偶爾讀到精彩處,還會發出幾聲輕笑,完全不像個垂死之人。
窗外,司馬師的使者正在焦急地踱步。而屋內,王昶已經翻到了竹簡的最後一卷,正意猶未儘地咂著嘴,盤算著明天要換哪本書來"養病"。
徐州·泗水岸邊
凜冽的北風呼嘯著掠過河岸,卷起郭淮猩紅色的戰袍。他如雕塑般佇立在高崗上,花白的胡須在風中顫動,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眯起,凝視著河麵上正在渡江的大軍。
初冬的陽光蒼白無力地灑在河麵上,映照著密密麻麻的戰船。士兵們的鐵甲反射著冷冽的寒光,戰馬不安地嘶鳴著,馬蹄踏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河風裹挾著水汽撲麵而來,郭淮卻紋絲不動,仿佛感受不到刺骨的寒意。
副將王黨快步走來,甲胄隨著步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在郭淮身後三步處站定,抱拳行禮:"主公,前鋒已渡過淮河,正在北岸列陣。"
郭淮沒有回頭,隻是微微頷首:"傳令下去,全軍集結,備足十日糧草。"他的聲音沙啞卻有力,像鈍刀刮過粗糙的樹皮。
王黨猶豫了一下,上前半步低聲道:"主公,要不要留些兵力防備青州?胡遵那邊..."
"胡遵?"郭淮突然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擠出一道道深刻的溝壑,"那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動!"他猛地轉身,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當年在隴西時,他就隻會躲在後麵撿便宜!"
王黨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震住,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河對岸傳來整齊的號子聲,又一批戰船靠岸,重甲步兵列隊下船,鐵靴踏在凍土上發出整齊的悶響。
郭淮的目光越過河麵,望向西北方向。那裡是洛陽,是司馬氏經營多年的根基所在。他布滿老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王黨。”郭淮突然開口,"你跟我多少年了?"
"回主公,末將跟隨主公已十二年有餘。"王渾恭敬地回答。
郭淮點點頭,臉上的怒意漸漸平息:"十二年前,是誰把你從一個小小的屯長提拔到今日之位?"
王黨立即單膝跪地:"是主公栽培之恩!"
"起來吧。"郭淮伸手虛扶,"傳令全軍,明日卯時開拔,直奔洛陽。"他頓了頓,聲音突然低沉,"告訴將士們,此戰若勝,我親自為他們向朝廷請功。"
王黨領命而去。郭淮再次轉身麵向河麵,看著源源不斷渡河的軍隊。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士兵們的呼喝聲此起彼伏。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中,卻讓他感到一陣久違的熱血沸騰。
遠處,一隻孤鷹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盤旋,發出淒厲的鳴叫。郭淮仰頭望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整了整戰袍,大步走向已經備好的戰馬。
青州·密室
燭火在昏暗的室內搖曳,將胡遵那張布滿疤痕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粗糙的手指捏著那封密信的一角,緩緩湊近跳動的火焰。
信紙邊緣開始卷曲、發黑,火苗貪婪地舔舐著紙張,很快蔓延開來。胡遵眯著眼睛,看著那些墨跡在火焰中扭曲變形,最終化作片片灰燼飄落在案幾上。
他抬頭看向站在陰影中的黑衣人,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齒:"回去告訴大王,"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砂紙摩擦,"隻要郭淮那老匹夫離開徐州半步..."
胡遵突然抬手,做了個乾脆利落的斬首手勢,指節發出"哢"的一聲脆響。
"我立即出兵斷司馬師後路!"
黑衣人深深鞠躬,黑色的鬥篷隨著動作泛起波紋。他無聲地退出房間,像一道影子般融入夜色之中。
待黑衣人離去,胡遵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牆邊。他一把扯開厚重的帷幕,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格外刺耳。
一幅巨大的徐州布防圖赫然呈現。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駐軍地點、糧草囤積處和戰略要道,有些地方還插著紅色的小旗。
胡遵伸出粗糙的手指,指尖因為常年握刀而生出厚厚的老繭。他重重地點在泗水渡口的位置,指甲在地圖上刮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地圖上,那黑影正好籠罩住整個徐州。胡遵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臉上的疤痕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更加猙獰。
窗外,一陣夜風吹過,燭火劇烈搖晃起來。明滅不定的光影中,胡遵的身影時隱時現,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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