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在位五十五年逝世,兒子繄扈繼承王位,就是共王。共王巡視涇水岸邊,密康公跟在共王後麵陪同出遊。有三個漂亮女子投奔密康公,密康公收留了她們。密康公的母親說:你一定要把這三個女子送給共王。動物夠三隻就叫群,人夠三個就叫眾,女人夠三人就叫粲。
密康公說:共王在前我在後,三女子越過共王來投我,是對我信任,如果我把她們獻給了共王,三女子一定會很失望,我於心不忍。
密康公母親說:君王狩獵都不敢獵取太多的野獸,諸侯出行對眾人也要謙恭有禮,君王娶嬪妃不娶同胞三個姐妹。這三個女子都很美麗,這麼多美人都投奔你,你有什麼德行,能承受得起嗎?君王都承受不起,何況像你這樣的小人物呢?小人物而擁有寶物,最終一定會滅亡。
密康公沒有聽信母親的話,自己留著享用,沒有獻給共王。過了一年,共王找個借口,把密康國滅了。
共王逝世之後,由他的兒子繼承王位就是懿王。懿王平庸沒有什麼建樹,周王朝開始走向衰敗。懿王逝世後,由共王的弟弟辟方繼承了王位,就是孝王。孝王仍是平庸君主,沒有什麼建樹。孝王逝世後,諸侯又推薦懿王的太子燮繼承王位,就是夷王。夷王逝世後,由他的兒子胡繼位,就是周厲王。
周厲王貪財好利,重用同樣貪財好利小人榮夷公為卿士,榮夷公私自占用山川河流,不準人民去山川河流謀生,人民非常痛恨榮夷公。
大夫芮良夫勸諫厲王說:榮夷公隻知道獨占財物,卻不知道怎樣管理朝政,不懂得安撫民心,這樣下去一定會有大災禍。應該撤了榮夷公的職位,用有德行的人為卿士,國家才能安定。厲王不聽勸諫,仍然用榮夷公做卿士,負責執掌國政。
厲王殘暴無德,驕橫放縱,人民生活困苦,老百姓議論紛紛,公開指責厲王的過錯。召公勸諫厲王說:人民已經無法忍受君主的政令了,公開指責你的過錯,這樣下去一定會出大亂子,君主一定要三思而行,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厲王不但不聽,反而惱羞成怒。
厲王從衛國找來一個巫師,讓他組織一批人去監視那些議論他的人,發現有人議論朝廷,馬上報告朝廷,立即殺掉,這樣做的結果是議論的人沒有了,人民在路上見麵也不敢說話了,隻能互相打手示,遞眼色示意而已。
厲王見此非常高興,告訴召王說:我已經平息了人們的非議,他們不再議論我了。
召王說:這不是老百姓不說話了,而是你用殺戮把他們的嘴堵上了,堵住了人民的嘴巴不讓說話,這比堵住洪水還厲害。水蓄多了,一旦堤壩決口,那就是洪水猛獸,不知會有多少人遭受災難。人民對朝廷的政策有看法,有意見,應該讓他們說出來,這對朝廷有好處,朝廷也可以根據人民的意見來製定政策。如果一直不讓人民說話,一定會激起民變,厲王不以為然,沒有把召公的勸諫當回事。
周厲王不聽勸阻,國人也沒人敢說話,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年,終於爆發了民變。人民拿著農具棍棒做武器,襲擊厲王,厲王不敢在都京住了,帶著隨從逃到了彘。周人怒氣未消,聽說太子靜藏在召公家裡,就把周公家圍了起來,逼召公交出太子靜。
召公說:先前我勸諫君王多次,君王就是不聽,以至於發生這麼大的災禍。如果現在太子被殺了,君王一定會認為是我沒有儘到責任。你們可不可以先回去,容我思考一下。
周人說:我們知道召公是個好臣子,我們不會難為你,但太子今天我們一定要帶走,不帶走我們也不會撤。召公沒有辦法了,為了保住太子,召公把自己的兒子交給周人,周人才撤圍。
這場災難是因為厲王重用勢力小人榮夷公,榮夷公把山川河流據為己有,不準許老百姓利用山川河流謀生,人民沒有活路,怨聲載道。厲王又不準許人民議論朝政,誰議論朝政就殺誰。厲王的暴政終於激起民變,厲王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落了個棄國逃生的下場。而召王為了保太子的命,獻出了自己的親骨肉,這場動亂才算結束。
召公為國家,棄小家,不惜用兒子的命,換太子的命,而名揚天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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