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點著桌上的煙頭:“現在不一樣了,深圳哪天不在變。你們這種民營廠轉型的,我們樂意看。隻要走正道,不出事,有人願意帶頭,我們不會卡。”
李向東輕輕點頭:“我們不求照顧,但求彆為難。”
所長笑:“不會為難,隻要你不越線,深圳就是乾事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李向東把幾位主要股東喊進了辦公室,小屋裡放著一壺茶,幾張塑料凳子一圈圍開。
桌上攤著一份影印出來的營業執照,上頭赫然寫著“春雷置業有限公司”。
老秦掃了一眼,神色淡淡:“你這是……真立個公司出來了?”
李向東語氣平穩:“廠裡蓋宿舍是起步,接下來我準備做長線。這事如果真要乾,就得有個名義、有個殼,不能總靠電子廠頂著。”
“你們放心,賬跟電子廠一分錢不摻。我今天叫大家來,是要把話說清楚:這兩家公司,從今天起是並列關係,不互相吞、不互相掛賬。”
王哥皺眉:“那以後建房用工、用人,是不是也分開?”
“結構不一樣。廠子是做貨,置業是做地,模式不一樣。”李向東頓了頓,又說,“工人借調可以,調賬不行。工資、獎金、分紅,都各算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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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阿忠開口了,語氣小心:“那我們算不算……春雷置業的股東?”
羅燕抬頭答:“目前不是。春雷置業是李廠長個人出資注冊,公司是他一人法人。電子廠作為發起協助單位之一,未來可以在他提出融資輪次時,以投資人身份認購股份——但那是下一步的事。”
老杜也插了句:“那我們這邊不摻,你那邊能不能保準不拖資源?”
李向東看著眾人,一字一句道:“你們能提這個問題,是對的。我不避諱——這兩頭一定有人認為我腳踩兩條船。但我想清楚了,不分清,早晚都要翻車。”
他看向羅燕:“春雷電子賬務照舊,羅燕你盯清;春雷置業我單獨建賬,交給我自己的人核。誰願意參與下一步,我可以談,但前提是認賬認責。”
屋子裡一時間沒人說話,隻聽得見老茶壺“咕嘟咕嘟”響。
王哥慢慢點了點頭,聲音不高:“分得清楚,是好事。”
夜深了,廠區外的風已經靜下來,工地那頭的塔吊在月光下像一座沉默的鋼鐵雕塑,連一聲狗叫都聽不見。
辦公室裡,隻有李向東還亮著燈。
桌上放著一隻老式鐵皮台燈,燈泡偏黃,光灑在木紋桌麵上,映出一本紅皮營業執照的輪廓。他拿著那本剛批下來的執照,看了許久。
他翻到背頁,指尖拂過那一行小字——
“本證書依法授權以下經營範圍:房地產開發與經營,住宅配套項目建設,房屋租賃管理……”
這不是一張紙,不是一串名頭。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不是以“廠長”“攤主”“倒騰貨的人”身份,而是以一個清清楚楚、堂堂正正的“開發企業法人”站到台麵上。
他輕聲說了一句,像是和自己確認:
“以前,是做貨。現在,是做地。”
窗外的工地此刻已經黑得看不清邊界,那棟正在起的宿舍樓,腳手架搭著一半,像未完的稿紙。隻有工地邊上那塊紅底白字的木板——“春雷宿舍一期工程”——在夜風中吱呀作響。
他沒有太多激動,也沒什麼豪言壯語,隻是坐下,把執照合上,放回了抽屜最裡麵的一格。
接著,他拉過一本活頁素描本,翻到空白頁,拿起鉛筆,在頁角上輕輕畫起一個輪廓。
那是另一塊地。
他還沒去談、也沒人開口賣,但他知道,那片荒著的磚瓦廠舊址,如果拿下來,能接著這第一步往前走。
鉛筆在紙上沙沙地滑動,他的目光沒有起伏,隻是專注。像十年前在鎮供銷社看算盤賬目時一樣,那時他什麼都沒有,現在他什麼都盯得起。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真要把地做起來,就得提前走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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