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卻重若千鈞地砸在琴瑤心上。她感到喉嚨發緊，仿佛有無數根刺卡在那裡。
抬頭對上瞳羽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目光，琴瑤明白這不是玩笑，而是一場測試——一場她必須通過的屈辱測試。
"當...當然不介意。"琴瑤強迫自己的嘴角上揚，聲音卻像被砂紙磨過般沙啞，"嫂...嫂子。"
這兩個字說出口的瞬間，琴瑤仿佛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她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阻止眼淚湧出。
餘光裡，她看到穀雲一臉莫名其妙，黎夢若有所思，而瞳羽...瞳羽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乖。"瞳羽輕輕點頭，然後轉向穀奕，自然地轉換了話題，"叔叔，您上次提到的那個法案，我在學校圖書館找到了相關資料。"
談話很快轉向政治話題，琴瑤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角落，機械地咀嚼著自己帶來的曲奇，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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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瑤關上家門的一瞬間，雙腿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順著門板滑坐在地。
精心打理的粉色裙擺散開在木地板上，像一朵凋零的花。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顫抖。
"嫂子"。
這個稱呼像一把燒紅的烙鐵，在她心上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痕。
玄關的鏡子裡映出她慘白的臉，眼睛紅得可怕，妝容早已被淚水暈染成可笑的汙漬。
琴瑤踉蹌著站起來，甩掉鞋子，光著腳走向自己的房間。這個被琴晚精心布置的夢幻空間，此刻卻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她撲倒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終於讓壓抑了一天的淚水決堤。
沒有啜泣，沒有嗚咽，隻有無聲的顫抖和迅速浸濕的枕套。
手機從口袋裡滑落，屏幕亮起——是她和穀雲的聊天界麵。
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穀雲發來的「周六見)」，那個簡單的笑臉表情現在看來如此諷刺。
琴瑤抓起手機，指尖懸在屏幕上方，想輸入些什麼，又頹然放下。
說什麼呢？抱怨今天的屈辱？傾訴自己的痛苦？
不，穀雲不會懂的。在他眼裡，那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像瞳羽說的那樣——"遲早是一家人"。
胃部一陣絞痛，琴瑤蜷縮成更小的團。她想起今天瞳羽在穀家的樣子：為穀奕斟茶時的手勢，整理沙發靠墊時自然的動作，甚至叫黎夢"阿姨"時那熟稔的語氣...仿佛她早已是那個家的一員。
而自己呢？像個誤入的陌生人，連呼吸都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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