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晚乘勝追擊:"穀雲需要的是一個能陪伴他一生的人,而不是..."
她意味深長地打量鳳昔,"一個會縮短他一生中最黃金時光的伴侶。"
"我沒有..."鳳昔的聲音細若遊絲。
"沒有嗎?"琴晚冷笑,"你敢說沒想過占有他最好的年華?你用什麼來彌補他失去的平等伴侶關係?"
鳳昔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琴晚的每個字都像審判錘,將她隱秘的幻想砸得粉碎。
"感情...不是簡單的數學題..."鳳昔徒勞地掙紮。
"但衰老是。"琴晚毫不留情地打斷,"你可以用最貴的護膚品,做最先進的醫美,但時間對每個人都很公平。"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鳳昔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想想看,"琴晚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當你更年期失眠盜汗的時候,穀雲正值壯年的事業上升期。當你在意皺紋和白發時,他身邊圍繞著的卻是年輕活力的同事..."
鳳昔猛地站起身,碰翻了茶杯。褐色的茶漬在淺色地毯上洇開,像她潰不成軍的尊嚴。
琴晚優雅地遞過紙巾:"抱歉,我說話太直白了。但有些現實,越早認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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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昔機械地接過紙巾,卻隻是攥在手裡。
她的妝容依然精致,粉色連衣裙依然合身,但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像一具美麗的空殼。
"我...該走了。"她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自己。
琴晚體貼地起身相送:"黎夢在廚房,要打個招呼嗎?"
鳳昔搖搖頭,幾乎是落荒而逃。在玄關處,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裡,穀雲正俯身為琴瑤撿起掉落的手帕,陽光為他們鍍上一層金邊,年輕美好的像幅油畫。
車內,鳳昔沒有立即發動引擎。她盯著後視鏡裡的自己——精心描繪的眼線,減齡的腮紅,刻意放下的長發。
多麼可笑啊,像個拚命抓住青春尾巴的可憐蟲。
手機震動起來,是學院發來的會議通知。
屏幕上方的倒影裡,她恍惚看到一個中年婦女的臉——那是十五年後的自己,正用悲哀的眼神望著現在的她。
琴晚的話像詛咒般在耳邊回響:"...誤以為是母子..."
她終於崩潰地伏在方向盤上,精心打理的卷發垂落,遮住了滿臉的淚痕。粉色連衣裙的腰帶散了,像她再也係不上的少女夢。
但當淚水流乾,當呼吸漸漸平穩,那個微弱的聲音又在她心底響起——
萬一呢?
萬一穀雲就是不在意呢?
萬一他們真的能超越時間的桎梏呢?
鳳昔緩緩抬頭,後視鏡裡的女人眼睛紅腫,卻奇異地點亮了一簇不肯熄滅的火苗。她顫抖著手指整理散亂的頭發,補上花掉的妝容。
這很可能是場必輸的賭局。但人心啊,就是會為那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押上全部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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