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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成為說“不”的人(1 / 1)

德米特裡·謝爾蓋耶維奇·沃洛金,這位喀山“北方之光”國際貿易公司的ceo,此刻正坐在他那間位於彼得羅夫斯卡亞街頂層的辦公室裡,透過落地窗凝望這片死寂。窗外,伏爾加河的冰麵泛著慘白的光,仿佛一條凍僵的巨蟒。他啜了一口伏特加,琥珀色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暖不了他心底的寒意。他剛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客戶因“政府官僚主義”取消了百萬美元的訂單。德米特裡猛地將酒杯砸在紅木桌上,水晶杯應聲碎裂,碎片如淚珠般四散。“又是他們!”他咆哮道,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回蕩,“海關的蠢豬,稅務的吸血鬼,還有那個該死的天氣!憑什麼倒黴的總是我?”他抓起桌上的鋼筆,狠狠戳向日曆——那上麵用紅筆圈出的“成功日”已被劃得稀爛。伏爾加河的風嗚咽著鑽進窗縫,卷起幾頁文件,在空中打旋,像一群無家可歸的幽靈。德米特裡沒注意到,陰影裡,一把鍍金扶手椅正微微晃動,仿佛有人剛剛起身。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輕得像雪落屋簷,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責怪彆人?啊,我親愛的德米特裡·謝爾蓋耶維奇,您這老把戲玩得真熟練。”德米特裡渾身一僵,猛地回頭。椅子裡坐著一個男人:瘦削得像根枯枝,裹在一件褪色的舊式西裝裡,領帶歪斜,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他的眼睛深陷,卻亮得驚人,仿佛兩簇幽藍的鬼火。最駭人的是他的皮膚——半透明,能隱約看見下麵流動的暗影。“尼基塔·伊萬諾維奇·索科洛夫,”幽靈伸出蒼白的手,指尖幾乎要觸到德米特裡的鼻尖,“您大概不記得我了。五年前,您收購‘伏爾加穀物’時,把我掃地出門。現在,我來當您的……顧問。”

德米特裡本能地後退,脊背撞上冰涼的玻璃窗。他想起尼基塔——那個被自己以“效率低下”為由解雇的倉庫主管,據說後來在伏爾加河邊的橋洞下凍死了。“你……你是鬼?”他聲音發顫。

“鬼?”尼基塔發出一陣乾澀的笑聲,像枯葉在鐵皮屋頂上滾動,“不,我是您親手製造的‘借口’。您每責怪一次彆人,就喂養我一分。現在,我飽了。”他忽然湊近,腐朽的氣息噴在德米特裡臉上,“強者思維的核心不是做什麼,而是不做什麼。您卻把‘不責怪’當成了笑話。看,您的‘正當理由’多豐滿啊!”尼基塔打了個響指。辦公室的燈光驟然熄滅,唯有窗外伏爾加河的冰麵泛起詭異的綠光。德米特裡腳下一滑,竟陷進一片深不見底的雪坑——不,是記憶的泥沼:他看見自己少年時在喀山郊外的集體農莊,因土豆歉收而踢翻奶奶的陶罐,哭喊著“都是老天爺的錯”;他看見自己初創業時,將失敗歸咎於合夥人“背叛”,卻忘了自己挪用公款的賬本……幻象如冰錐刺入腦海。他尖叫著掙紮,卻越陷越深,雪粒灌進衣領,凍得他牙齒打顫。尼基塔的聲音在風雪中飄蕩:“當借口成為鎧甲,人就跪下了。主動權?您早把它賣給了魔鬼——就是我。”

不知過了多久,德米特裡癱倒在辦公室地毯上,渾身濕透,像剛從伏爾加河撈出的溺屍。尼基塔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句低語在暖氣片嗡嗡聲中回響:“明天,會有‘機會’找您。記住,強者不說‘是’……太容易。”德米特裡顫抖著爬起,窗外,斯帕斯卡亞塔的紅星熄滅了。喀山的夜,比以往更黑。

第二天清晨,德米特裡強打精神走進“北方之光”會議室。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橡木長桌上投下斑駁的血影。桌上堆滿文件,像一座搖搖欲墜的紙山。他昨晚幾乎沒睡,尼基塔的鬼話在腦中盤旋。這時,秘書柳芭推門進來,臉頰凍得通紅:“德米特裡·謝爾蓋耶維奇,下諾夫哥羅德的‘金麥穗’公司代表在等您。他們想談收購——全盤接手我們的穀物線。”德米特裡皺眉:“穀物線?我們去年就砍掉了。”柳芭遞上文件,指尖冰涼:“但他們說,隻要您點頭,立刻預付五十萬盧布定金。還有,薩馬拉的‘黑土能源’也來了郵件,想合作開發西伯利亞油田……伏爾加格勒的紡織廠老板……”她一口氣報出七八個名字,聲音越來越低,“您昨晚說,要抓住每個機會。”

德米特裡胃裡一沉。他想起尼基塔的警告,但五十萬盧布的誘惑像鉤子紮進心臟。他揮揮手,疲憊地:“都安排上。我是ceo,不能錯過任何可能。”話音未落,窗簾無風自動。尼基塔倚在窗框上,西裝沾滿雪沫,嘴角咧到耳根:“好極了!盲目點頭是發散精力的聖杯。您看,精力像伏爾加河的冰——碎了就浮不起來。”他彈了彈煙灰,儘管手裡沒煙,“知道嗎?我生前也這樣。喀山糖廠倒閉那天,我同時接了三個‘救星’:賣走私伏特加的、搞地下錢莊的、還有個自稱能通靈的吉普賽女人……結果呢?”尼基塔的笑聲在會議室回蕩,文件突然自行翻動,每一頁都浮現出扭曲的合同條款,“精力散了,人就散了。您猜,現在誰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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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德米特裡成了陀螺。他飛往下諾夫哥羅德簽“金麥穗”合同,發現對方是皮包公司,定金是假鈔;他趕去薩馬拉談油田,卻被“黑土能源”的老板灌醉,醒來時合同已簽,條款苛刻得像賣身契;伏爾加格勒的紡織廠主則是個癮君子,見麵就哭訴“兄弟情”,拖著他喝光三瓶劣質白蘭地。德米特裡奔波於喀山、薩馬拉、伏爾加格勒之間,火車在雪原上轟鳴,車窗外是連綿的樺樹林,光禿的枝椏像無數伸向天空的枯手。他越來越瘦,眼窩深陷,西裝鬆垮地掛在身上。一次在薩馬拉車站,他差點被行李箱絆倒,尼基塔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說‘不’是最有效的行動,您卻把它當成了懦弱。看,您的‘成果’多豐碩!”德米特裡踉蹌扶牆,鏡麵映出他的臉——蒼白浮腫,嘴角抽搐,活像一具行走的屍體。他想起娜斯佳那個在國際論壇上演講的ceo)的話:“盲目的yes會遲持續發散精力。”可現在,他連“不”字都忘了怎麼發音。

最荒誕的是在伏爾加格勒。紡織廠主帶他去“體驗工人生活”,走進一家地下澡堂。蒸汽彌漫中,赤身裸體的男人們擠在長椅上,用樺樹枝抽打彼此,皮膚泛起紫紅。德米特裡被按在長凳上,熱氣熏得他頭暈。澡堂深處,一個醉漢突然高唱《喀秋莎》,歌聲嘶啞如夜梟。尼基塔不知何時坐在德米特裡身邊,皮膚在熱氣中半透明,露出裡麵蠕動的暗影:“比較彆人?您正和澡堂裡的醉漢比誰更爛呢!但您知道嗎——”他湊近,蒸汽凝成冰晶落在德米特裡肩頭,“離開人世時,誰會在乎您比澡堂工多賺了幾個盧布?可您現在,連澡堂工都不如。”德米特裡渾身發抖,不是因為熱,而是恐懼。他想起第三點:“不要跟任何人比較,除了自己。”可他的“自己”早已碎成片,散落在下諾夫哥羅德的假鈔、薩馬拉的陷阱裡。澡堂的歌聲戛然而止,所有人轉頭盯著他,眼睛空洞如墓穴。德米特裡奪門而出,雪地裡摔倒在泥濘中,伏爾加格勒的夜風像裹屍布般裹住他。

德米特裡病倒了。高燒中,他躺在喀山寓所的雕花大床上,窗簾緊閉,屋內彌漫著陳年伏特加和絕望的酸味。床頭櫃上堆著藥瓶和未拆的合同。他夢見自己在伏爾加河冰麵上奔跑,冰層下伸出無數隻手抓他的腳踝。尼基塔坐在床邊,用體溫計給他量體溫——體溫計裡不是水銀,是流動的黑色沙粒。“時間綁架?”幽靈輕笑,“您總說‘省下錢是投資’,卻把生命切成碎片。看,您省下的時間都歸我了。”德米特裡想尖叫,卻發不出聲。尼基塔指向角落:一個老式座鐘正瘋狂倒轉,鐘擺是把生鏽的鐮刀。德米特裡想起第四點:“花錢買時間能掙更多錢。”他想起小時候在喀山老城玩遊戲——為了省虛擬金幣,他花兩小時“乾資源”,卻錯過打boss的機會。“遠不如買資源打三小時boss。”娜斯佳的話像針紮進太陽穴。現實中,他因不舍得雇清潔工,自己拖地時扭傷了腰;因拒絕用專車,擠公交耽誤了關鍵會議……時間被偷得一乾二淨。

高燒退去那天,德米特裡決定“扭轉局麵”。他翻出通訊錄,撥通一串號碼:“柳芭,安排晚宴!我要請喀山所有‘重要人物’吃飯。”柳芭遲疑:“可您的身體……”“身體?”德米特裡冷笑,“無效社交?不,這才是強者之道!請客吃飯,送禮拉關係——蘇聯時代就這規矩!”他堅信第五點被誤解了:“有效社交基於價值交換?放屁!我送夠伏特加,他們自然幫我。”晚宴定在喀山河畔的“金鱘魚”餐廳,水晶吊燈下,長桌鋪著雪白桌布,擺滿魚子醬和伏特加。賓客陸續到來:地方官員、銀行行長、甚至一位退役將軍。德米特裡強打精神,挨個敬酒,笑容僵硬如麵具。“伊萬·彼得羅維奇,上次貸款的事……”他剛開口,尼基塔突然坐在他對麵,西裝筆挺,端著一杯冒泡的綠色液體。“無效社交的聖殿啊!”幽靈高舉酒杯,聲音卻隻有德米特裡能聽見,“您以為請客能買來情誼?可您看——”尼基塔指向官員們。他們的笑臉在燭光中扭曲,眼珠變成渾濁的玻璃球,脖頸處露出縫合的痕跡,像提線木偶。“他們隻等您倒下。您足夠厲害時,蒼蠅才圍著您轉。”德米特裡酒杯脫手,伏特加潑在桌布上,洇開一片深紅,像血。將軍突然拍桌大笑:“德米特裡,聽說你穀物線黃了?早該聽我的——我表弟在海關……”話音未落,尼基塔“不小心”碰翻鹽瓶,鹽粒在桌麵聚成骷髏形狀。官員們臉色驟變,紛紛找借口離席。餐廳瞬間冷清,隻剩德米特裡一人,麵對殘羹冷炙。窗外,伏爾加河的冰麵裂開一道黑縫,寒氣滲入。他想起娜斯佳的箴言:“不要沉迷無效社交。你自己足夠厲害了,總會有人來找你。”可他的“厲害”早已被無效社交蛀空,像喀山克裡姆林宮那些被白蟻啃噬的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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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中,德米特裡抓起電話,撥給遠在烏裡揚諾夫斯克鄉下的叔叔瓦西裡。“叔叔,我快完了……您種了一輩子土豆,教我怎麼翻身吧!”瓦西裡在電話那頭咳嗽著:“孩子,聽叔的——把最後家當押在‘伏爾加奇跡’項目上!我夢見河神顯靈,說能挖出金礦……”德米特裡明知荒謬,卻像溺水者抓稻草。他想起第六點:“不要向沒做過你想做的人尋求建議。”但瓦西裡是親人啊!他抵押房產,湊齊資金,飛往伏爾加格勒下遊的荒涼河灘。這裡連地圖都未標注,隻有幾座破敗的漁村。瓦西裡帶著村民等在岸邊,胡子結滿冰碴,揮舞著生鏽的鐵鍬:“河神在沙洲下!挖!”德米特裡親自揮鎬,凍土堅硬如鐵。尼基塔坐在河灘的朽木上,啃著無形的蘋果:“向沒經驗的人討建議?您真浪漫。他連盧布和美元都分不清,卻教您挖金礦?”夜幕降臨,村民突然散去,瓦西裡也消失無蹤。德米特裡獨自在寒風中挖掘,鎬頭砸進沙土——下麵沒有金礦,隻有一口鏽蝕的鐵箱。他撬開箱蓋,裡麵是成堆的舊報紙,頭條赫然印著:“五年前‘伏爾加穀物’破產,ceo沃洛金卷款潛逃”。德米特裡癱坐在地,雪片落在報紙上,墨跡暈染成黑色淚痕。尼基塔的聲音從伏爾加河深處傳來:“沒親身經曆過的人,連陷阱的形狀都畫不準。您看,這建議多‘貼心’?”

喀山的雪越下越大,克裡姆林宮的尖頂隱沒在鉛灰色天幕中。德米特裡蜷縮在“北方之光”空蕩的辦公室裡,公司已破產清算,隻剩四壁回響。他麵前攤著六張紙,每張寫著娜斯佳的一點箴言,墨跡被淚水暈開。窗外,伏爾加河的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幽綠的光從深處透出。尼基塔站在他身後,身影在玻璃窗上重疊,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現在,您明白了嗎?”幽靈的聲音不再戲謔,帶著墳墓般的冰冷,“您違背了每一條。責怪彆人——把靈魂喂給了我;對機會說yes——讓精力碎成伏爾加河的浮冰;跟彆人比較——在澡堂裡丟了尊嚴;被時間綁架——省下的每分鐘都成了我的口糧;沉迷無效社交——在‘金鱘魚’餐廳被鬼魂嘲笑;向門外漢求建議——在河灘挖出自己的墓碑。”尼基塔的指尖劃過德米特裡的太陽穴,寒意直透骨髓,“東斯拉夫人的智慧是什麼?是‘tepпehne’忍耐),是‘ceьr’家庭),是‘пpaвдa’真相)——可您把忍耐當軟弱,把家庭當籌碼,把真相當借口!您以為強者是征服世界?不,強者是征服自己的影子。”

德米特裡渾身顫抖,牙齒咯咯作響。他想起童年在喀山郊外,奶奶曾帶他去冰封的伏爾加河上鑿孔捕魚。老人說:“孩子,冰麵再厚,下麵總有活水。但若你隻盯著冰窟窿抱怨天冷,手就凍僵了。”那時他不懂,現在卻徹骨地懂了——強者思維的核心,正是“不做什麼”:不責怪風雪,不追逐浮冰,不比較魚獲多少,不吝惜手套保暖,不向空網撒謊,不問凍僵的手該怎麼握竿。可他一生都在反其道而行。

“為什麼是我?”德米特裡嘶啞地問。

尼基塔的幽藍眼睛驟然亮起,照亮辦公室的每個角落。陰影中,無數模糊人影浮現——有被他解雇的員工,有被他欺騙的客戶,有因他決策而破產的同行。他們無聲地張著嘴,像深海的魚。“因為您是‘借口’的祭品。”尼基塔的聲音化作千萬個回聲,“每個找借口的人,都在喂養我。我曾是尼基塔·索科洛夫,一個倉庫主管;也曾是伊萬·彼得羅夫,一個被責怪的司機;還是安娜·謝爾蓋耶夫娜,一個因‘市場環境’被辭退的會計……我們是您拋棄的責任,是您不敢直麵的自己!”幽靈猛地抓住德米特裡的手腕,皮膚接觸處如冰灼燒,“現在,輪到您了。成為新的‘借口惡魔’吧——去誘惑下一個蠢貨!”

伏爾加河的冰麵轟然炸裂!幽綠的河水倒灌進辦公室,裹挾著碎冰和腐爛的魚。德米特裡被拖入水中,刺骨的寒意撕扯著肺腑。下沉中,他看見尼基塔站在河岸上揮手,西裝在風雪中獵獵作響,臉上是解脫的微笑。水底,無數蒼白的手向他伸來——有瓦西裡叔叔的,有澡堂醉漢的,有“金麥穗”騙子的……他們無聲地笑著,將他推向更深的黑暗。德米特裡終於明白:所謂“強者”,不過是學會在風雪中站穩,不向虛影乞討溫暖;而“借口”,是靈魂為自己掘的墳。

不知沉了多久,德米特裡猛地嗆出一口水,發現自己躺在喀山河畔的雪地上。晨光熹微,伏爾加河冰封如初,仿佛昨夜隻是噩夢。他掙紮起身,渾身濕透,卻感到一種奇異的輕盈。遠處,斯帕斯卡亞塔的紅星重新亮起,微弱卻堅定。他摸向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是娜斯佳演講的筆記,最後寫著:“當離開人世的那一刻,是否滿意一生的經曆,身邊是否有我在意的人,才是有意義的。”德米特裡笑了,眼淚在冷風中結成冰珠。他轉身走向喀山老城,腳步踏在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響。街角,一個老婦人正清掃門前積雪,佝僂的身影熟悉得令人心痛——是奶奶。德米特裡跑過去,緊緊抱住她,伏特加和絕望的酸味混著老人身上麵包的暖香。奶奶拍著他的背,像他五歲迷路時那樣。

“奶奶,”他哽咽著,“我再也不責怪風雪了。”

老婦人沒說話,隻是更緊地摟住他。伏爾加河的風掠過克裡姆林宮的尖頂,卷起一片雪花,輕輕落在德米特裡肩頭,像一句遲來的原諒。

喀山城的冬夜依舊陰冷,但伏爾加河的冰麵下,活水從未停歇。德米特裡·謝爾蓋耶維奇搬出了彼得羅夫斯卡亞街的豪華公寓,在老城租了間小屋,和奶奶一起烤黑麥麵包。他不再參加晚宴,卻常去澡堂幫工人搓背;不再追逐“機會”,卻在社區中心教孩子們算術。有時夜深人靜,他會夢見尼基塔站在伏爾加河邊,西裝被風吹得鼓脹,但那笑容不再詭異,倒有幾分釋然。德米特裡知道,借口惡魔並未消失——它隻是失去了祭品。每當有人抱怨“都是政府的錯”或“我試過所有機會”,風雪中便傳來一聲輕笑,像伏爾加河冰層下的暗湧。

東斯拉夫人說:“災難如夜賊般降臨”。但真正的夜賊,是人心中那些“不做什麼”的缺口。當德米特裡坐在奶奶的爐火旁,聽著窗外雪落的聲音,他終於懂得:強者不是沒有鬼魂糾纏的人,而是敢於在鬼魂低語時,輕輕說一句“不”的人。火光映著他平靜的臉,麵包的香氣彌漫小屋——這一刻,他滿意了。

喀山的雪,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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