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接樂譜,而是蹲下身,與孩子們平視:“你們想讓這首歌去哪?”
“給怕黑的人!”
“給回不了家的鳥!”
“給睡不著的星星!”
他笑了,眼角泛起薄霧。
然後從口袋掏出那支舊口琴,在晨光中閉眼吹奏——節奏笨拙,音符斷續,甚至有些走調,卻帶著熟悉的溫柔底色,像一雙遲遲未歸的手,輕輕撫過童年窗台。
圍觀家長震驚發現,這段旋律,竟與自家孩子入睡時常哼的小調驚人相似——那調子,從來沒人教過。
同一時刻,悅糖坊的櫃台前,陸寒將新製的檸檬糖裝進玻璃罐,標簽手寫:“第七日·回音款”。
門外風鈴輕響,一封信悄然滑入投信口。
信封空白,隻在背麵用鉛筆淡淡畫了一朵會寫字的花。
而在遙遠城市的某間教室,蘇憐翻開點名冊,目光停在最後一個名字上。
那個總坐在第一排、戴著助聽器的小女孩,已經三天沒來了。
講台上,陽光正好,粉筆灰在光裡浮動如塵。
但她忽然覺得,這教室太安靜了。
第三日清晨,悅糖坊的銅鈴尚未響起,晨霧還纏在屋簷角,陸寒已站在櫃台後擦拭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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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昨夜那片卡在通風口的褪色糖紙,此刻正靜靜夾在他每日記賬的筆記本裡,邊緣微卷,如一片被風帶回的落葉。
他沒看它一眼。
自那晚萌萌說“風剛才說了句話”,陸寒便知,有些東西回來了,不是以聲音的形式,而是以痕跡、以溫度、以無數細碎到幾乎不可察覺的方式滲入生活。
那張糖紙的出現並非偶然,它是某種回應,是穿越十年風雨仍未沉沒的證詞。
但他沒有急著拆解它的內容,就像當年蘇悅從不解釋她為何總在雨天留下一扇窗——有些話,要等心真正準備好才能聽見。
他將新一批“媽媽的味道”檸檬糖裝瓶,標簽上依舊手寫著那句:“給長大後的你們。”這一批共七十七罐,每一顆糖都帶著波浪紋的心跳印記。
陽光斜照進店鋪,糖罐折射出淡淡的虹光,仿佛整間屋子都在低語。
萌萌蹲在門口擺小石子,嘴裡哼著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調子,節奏斷續,卻與程遠昨夜吹奏的口琴旋律隱隱相合。
陸寒望著兒子的側影,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暴雨夜——蘇悅抱著剛出生的萌萌躲在店後小巷,渾身濕透,發絲黏在唇邊,卻仍笑著把一顆檸檬糖塞進他顫抖的手心:“彆怕,甜還在。”
那時他還未懂這句話的重量。
如今,它成了某種宿命般的回響,在每一場雨、每一張糖紙、每一個孩子無師自通的哼唱中悄然浮現。
傍晚收攤前,陸寒照例檢查通風口。
柵格乾淨,再無異物。
可當他轉身欲走時,餘光忽覺不對——櫃台角落的玻璃罐下,壓著一張極薄的紙片,原先絕無此物。
他緩緩走近,指尖微顫地掀開罐底。
是一小片糖紙,玫瑰紅色,邊緣燒灼過似的焦黑一圈,像是從火中搶出。
圖案殘缺,隻剩半個笑臉,而背麵,用極細的筆跡寫著一行字:
“第七日,我在聽。”
字跡清瘦娟秀,是他十年來刻在骨血裡的筆鋒。
陸寒呼吸一滯,掌心驟然收緊,卻又生生克製住翻找衝動。
他將糖紙輕輕夾進筆記本,放在那張舊紙旁,合上封麵,如同封存一個不敢驚動的夢。
窗外,暮色四合,風掠過街角心聲亭的簷角,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顫,仿佛誰在遠方,終於接住了那艘漂了千山萬水的糖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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