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周興不禁地哆嗦了一下。
這是他多年做這一行的直覺。
每次都很準。
隻是這一次,不應該啊。
一個手腳被廢的廢物。
三個落魄千金。
一群挨打受罵都不敢還手的賤民。
怎麼會有危險?
一定是想多了。
念及此處,他將腰刀再次晃了晃,給自己壯膽,也給眾人一個震懾。
可還沒等他震懾完畢,突然間,從天而降的麵粉將他們五人全身漂白。
還沒等周興吐槽這群刁民居然還能吃得起白麵,突然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疼。
嘴巴裡麵全是苦澀難忍的味道。
可他越是揉眼睛,眼睛疼得越厲害。
“啊啊啊……這是……石灰!”
一時間,五個人痛苦哀嚎的聲音不斷。
眼睛幾乎失明。
“水!水!快拿水來!”周興大聲喊著。
他們頭頂的樹枝上,狗娃和狗蛋用手指向下麵五個醜態百出的家夥哈哈大笑。
緊接著,慕家三姐妹起身。
眾人驚見三人手中各拎著一根頂門閂。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時,三人如同打糍粑一樣,對著地上的三人便是一通亂打。
樹上的狗娃大喊道:“法不責眾喲!他們眼睛啥也看不見喲!”
眾人聞言,心中幾乎都活泛起來,隻是……還有一點點從眾的心理作祟。
忽然間,人群中仿佛突然竄出兩台坦克。
趙鐵丹和熊綻竇邁著讓大地都為之震顫的步伐上前。
那幾乎可以媲美大象的粗腿高高抬起,重重踩下。
殺豬般的嚎叫聲再次提高八度。
“哎喲!再不上可就沒機會了呀。”狗娃在樹上繼續慫恿著那些躍躍欲試的村民。
果然,之前被周興和李寡婦欺負過的那些村民現在總算找到了機會,要是再錯過的話,這輩子可能真就沒有了。
沒多一會兒,將近兩百人幾乎都動了。
“誒呀,前麵的,你都踹了三腳了,去後麵排隊。”
“就是!我還沒輪上呢。”
看到秩序有些亂,狗娃為首的汪汪隊又開始執勤了。
其實大家在動手的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都沒往特彆要命的地方踹。
一旦打死了,這事兒就要鬨大。
即便如此,地上五個瞎子也被打得全身沒一個好地方。
突然,有人高呼:“彆打了!那邊來了一輛官家的馬車,後麵還有好十幾個騎馬的城防軍。”
林歡聞言趕忙起身衝著大家壓了壓手。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都站到後麵去,一會兒你們誰也彆說話。”
現在都不用看,林歡也知道是孫貴把消息帶到之後,胡致遠屁滾尿流地趕過來。
所有人全都很聽話,潮水般退出去十丈遠,臉上一副無辜的樣子。
馬車和騎兵隨從很快來到近前。
有仆從給馬車旁邊擺了下車的凳子。
胡致遠著急忙慌地下了車。
剛才在衙門聽到守門的差役跟彆人聊天的時候說周興去痂皮村抓林歡。
他趕緊把事情問了一遍,當時就恨不得把周興抓回來打一頓板子。
昨天在席間,他也聽說林歡家裡蓋房子的事情。
當天晚上他也想過住房僭越的這個罪名。
但他當時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林歡是前一天去的痂皮村,就算蓋房子超標,那也頂多就是挖了個地基。
這種情況,頂多說教一下,罰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