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沈碧婷還有求於林歡,這點小罪名,根本就對付不了林歡。
最重要的是今日若真是把林歡給弄到縣衙,就算當堂釋放,也可能錯過韃子來屠村。
而且他也擔心沈碧婷和慕家三姐妹一起跟著來縣衙。
那樣的話,屠村還有什麼意義?
痂皮村這種兔子不拉屎的窮鄉僻壤,等韃子下次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所以這一路上,他是一個勁兒地催車夫。
差點把輪子都跑掉了。
可他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卻有些發懵。
林歡居然屁事兒沒有。
慕家三姐妹神色淡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勁兒地喘粗氣,好像剛剛乾完體力活兒一樣。
沈碧婷戴著麵紗,跟周芷韻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看熱鬨。
那些百姓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閃躲。
最詭異的是林歡所在的那個木板臨時拚搭的台子下麵有五個全身也不知道是撒了麵粉還是石灰的人,看著就像蛆蟲一樣,來回蛄蛹,好像還挺痛苦。
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周興何在?”
他大聲喊了一句。
就算周興坐牛車,這個時候也應該先到了。
隻見前麵五個白條條的蛆蟲中,有人顫顫巍巍將手臂抬起。
“大……大人,我在……這。”
“啊?周興?”
胡致遠趕忙上前查看。
果然,地上那五個人都是他的下屬。
就在這時,林歡笑眯眯地從台上晃晃悠悠地下來。
“誒呀,胡大人,你咋來了?”
胡致遠目光疑惑地看向林歡,用手指著地上五人。
“他們乃是縣衙捕快,緣何如此啊?”
林歡一拍大腿,道:“大人有所不知。方才等正在開村民大會,正準備給大家分一些石灰粉回去防範疫情。可他們幾個人來了之後,非要說這些是他們家裡丟的麵粉。我等如何解釋,他們偏就是不信呢。”
胡致遠都聽懵了。
“後來呢?難道他們……”
林歡再拍大腿,“誒呀!大人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胡致遠:“……”
不是,我也沒說什麼呀,怎麼就成了料事如神了?
林歡繼續道:“跟大人想的一樣。他們一人拿起一個袋子,說就算是把麵粉倒在身上,也不能便宜我們。”
胡致遠臉上的肌肉瘋狂抽動。
這等謊話都能說得如此自然嗎?
“啊,然後呢?為何我看到他們身上諸多傷痕?”
林歡再次歎息。
“唉,他們將石灰粉洗澡,那能得勁兒嗎?眼睛也看不見了,身上也難受,就開始滿地打滾。”
胡致遠沒好氣地指著周興後背一個小船般的腳印,還有屁股上明顯的好多手掌印。
“既然是摔倒,如何能腳印和掌印?”
此言甫出,趙鐵丹和熊綻竇二人趕忙將手掌上的石灰在屁股上蹭了蹭。
與此同時,二人臉上還揚起一抹回味的笑容。
林歡卻突然皺眉,幾乎帶著苛責的語氣,說道:
“他們滿地打滾,大家都來幫忙把他們推過來,怕他們滾太遠,一旦出危險怎麼辦?”
那語氣分明是在表達“你特麼還有腦子嗎?”
理直氣壯的發言,把胡致遠都搞得有些發懵,一時間無言以對。
就在他想著如何應對之時,周興忍著全身的疼痛,像個瞎子一樣摸索著坐起身子。
他滿臉悲憤之色,抬手指向胡致遠,怒聲喝道:
“入娘的狗雜碎!就是你打我!”
這一次,就連林歡都懵了。
臥槽!還有這效果?
這沙雕不會真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