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月。
書院月考如期而至。
成言和呂鶴都修出法力,月考之後並未多看文化課成績就被分到乙卯班。
整理東西的呂鶴壓低聲音:“貓叔呢?”
“不知道。”成言也感覺茫然,好像一上午都沒有見到貓叔。
成言笑著問身旁正在整理書案年歲不小的青年:“這位師兄,為何還有卯班?”
“新來的?”
成言點頭。
許茂功上下打量了成言一番,又挪目光到一旁的呂鶴,看起來年紀都不算大,於是開口解釋道:“書院分甲乙丙丁,子醜寅卯,共十六學堂。卯班就是一竅不通打基礎的,譬如說丁卯,說白了就是文盲,得蒙學。”
“乙卯亦然,不過我們不是文盲,我們是修得法力,卻對法力一竅不通的。”
呂鶴問道:“我聽說能進書院泰半都是參加三年大考。”
“師弟也說是大半,還有一小半呢?那就得使銀子,托關係。”
許茂功看出兩人神情不自然,還以為他們是鄙視使銀子,繼續說道:“兩位師弟莫覺得使銀子不好,書院要開銷,要蓋新院、翻修宿舍,使銀子的越多,書院規模越大,反正有利於我們這些窮苦人家。
“我們享受了這些資源,和他們走的還不是同一條路。
“聽說書院來年要多招三百學子,還要在梅蘭縣蓋新學堂。
“哪一件事不需要錢?
“隻要嚴格把控人才選拔,有錢和沒錢,兩者是並行的。”
成言行禮道:“多謝師兄指點。”
“師弟多禮了。”
許茂功拱手表示不用在意,神秘兮兮地說道:“一會兒還有好戲上演。”
“好戲?”
“拭目以待就是。”
許茂功賣了個關子。
少時。
乙卯班的何夫子進門。
堂內有近四十張方席卻隻坐不到三十人。
在夫子入門後再沒有一人喧嘩。
何夫子一指靠前的書案道:“就放在那裡吧。”
門口一位捧著書簍的師兄走進來,將文房四寶在案上整理好,搬過高凳,灑水研墨方才退去。
接著就看到一隻黑貓走到高凳蹲踞在案前。
滿座嘩然!
座位較為靠前的成言和呂鶴張大嘴巴,他們沒想到一上午不見貓叔竟成了學堂的學生。
現在都不避人了是嗎?
“師兄好像並不驚訝。”
成言看向不遠處的許茂功。
許茂功笑著說道:“這都是書院習俗,凡乙卯班都會有一位精怪伴學。”
“你們不知道,前幾屆的時候是書仙,那可真是貌若天仙。可惜哎,我們沒有那麼幸運,伴學的就是隻尋常不過的黑貓。”
黑貓正是陸尋。
他不想這麼高調地坐在學堂裡。
奈何白鹿先生笑嗬嗬地說:“好好學。”
……
時間倒退回上午。
成言他們搬動自己物品之時。
書翁找到他,說白鹿先生有請。
陸尋一下子疑惑起來,跟著書翁抵達山長院,白鹿先生確實在正堂等他。
“來了。”
白鹿先生揮手示意書翁退下,又讓侍女上茶。
黑貓陸尋摸不準脈,跳到座椅上沒有開口。
他確實沒法開口,三腳老貓沒有被點化無法說話。
不過,他又不好當著白鹿先生的麵直接變成五通山君,剛才他就在想要不要變成五通山君再跟書翁走。
現在一見麵陸尋就明白。
白鹿先生要找的是‘五通山君’。
換頭。
五通陸尋頂替老貓坐在椅上。
山長眼中的平靜猶如無波古井,寒暄道:“書院裡住得可還習慣?”
“尚好。”
陸尋倒是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