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覺得,自己的梔梔還是太善良了。
“便宜她了。”他低聲說,眼底的陰翳一閃而過。
“好啦,”沈梔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連忙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一隻嗡嗡叫的蒼蠅而已,一巴掌拍死還嫌臟了手。讓她知道害怕,滾得遠遠的,這輩子都彆再出現礙我們的眼,不是更好嗎?”
她的手指很軟,帶著安撫的意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宴奕的目光終於重新聚焦在她帶笑的臉上,那些翻湧的陰暗情緒,被這笑容和柔軟的觸碰一點點撫平。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順著挺翹的鼻尖,一路向下,最後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很輕。
“以後不許再一個人去見這種人。”他抵著她的唇,命令道。
呼吸交纏,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儘數將她包裹。
沈梔非但不怕,反而覺得安心。
她伸出舌尖,壞心眼地舔了舔他的下唇,笑得像個小撩精:“那怎麼辦?你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把我綁在身上吧?”
宴奕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
他看著她,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眼睛裡,風暴驟起,翻滾著濃稠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欲望。
“可以嗎?”他問,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這兩個字像是一根引線,瞬間點燃了空氣中危險又迷人的因子。
沈梔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
那個名為愛的囚籠,他已經為她打造了許久,隻等著她心甘情願地走進去。
而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逃。
沈梔迎著他那雙仿佛能將人吸進去的眼眸,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笑意更深。
她伸出手,指尖順著他淩厲的下頜線緩緩上移,最後停在他的耳垂,輕輕捏了捏。
“可以啊。”
他忍不住再次低下頭來,狠狠的靠近她。
…………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風暴才漸漸平息。
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額頭抵著額頭,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
宴奕抱著她,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下巴擱在她的發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甚至覺得有些困。
沈梔感覺到他的身體慢慢變沉,乾脆拉著他一起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讓他枕著自己的腿。
“累了?”她柔聲問,手指插進他柔軟的短發,輕輕地梳理著。
“嗯。”他閉著眼,發出一個模糊的鼻音,像隻饜足的大貓。
在她的麵前,他終於可以卸下所有防備,露出最真實疲憊的一麵。
沈梔低頭,看著他英俊的睡顏,平日裡那些淩厲和疏離都消失不見,隻剩下毫無防備的依賴。
她的心軟成一片。
多可愛啊。
她想。
這明明是她的寶貝,怎麼就成了彆人嘴裡的瘋子了呢?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
沈梔低下頭,輕輕地,在他眉心印下一個吻。
好夢,我的瘋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