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事……
是什麼事?
沈梔當然明白。
她被他禁錮在懷裡,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清冷的墨香與微苦的藥味。
男人的體溫透過層層衣料,源源不斷地傳來,燙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發軟。
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如此親近。
這個男人,還是權傾朝野,喜怒無常,能一言決定她乃至沈家生死的攝政王。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
今日之事,從衛淩雪遞來的紙條開始,就是一場試探。
現在,便是她交出答卷的時候。
是推開他,哭著扮演貞潔烈女,讓他厭棄,然後將她丟到某個角落自生自滅?
還是……順從他?
答案不言而喻。
她本就是為此而來。
她如今在王府安穩的每一天,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衣,都是他給的。
既然拿了他的好處,自然要付出代價。
更何況,她的任務,本來就是他。
但是這裡的沈梔活了十六年,讀的是女誡女訓,學的是禮義廉恥,骨子裡的矜持讓她做不出那等奔放邀寵的姿態。
可她也非尋常閨閣女子,審時度勢,是她從小就學會的本領。
些許的難為情,在身家性命與未來的安穩生活麵前,不值一提。
在他愈發沉冷的目光注視下,沈梔心一橫。
熱意從脖頸攀上臉頰,燒得她耳朵尖都紅了。
她垂著眼,不敢去看他麵具後的神情,隻將抵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地,一寸寸地向上移動。
指尖先是觸碰到他衣襟上精致的暗紋刺繡,硬挺的布料下,是鋼鐵般堅實的胸膛。
她的動作很慢,帶著顯而易見的生澀與猶豫。
鬱衾沒有動,隻是看著她。
他看著她的指尖攀上他的肩膀,看著她纖細白皙的手臂微微發著抖,最後,試探著,輕輕環住了他的脖頸。
這個動作,仿佛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鬱衾的呼吸,在這一刻停頓了一瞬。
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恐懼、憎惡,或是虛與委蛇的諂媚。
可是懷裡的女人隻是順從,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笨拙。
她身上那股乾淨的馨香,因為兩人的貼近,愈發清晰地鑽入他的鼻息,在他荒蕪的心尖上,不輕不重地搔刮著。
煩躁感並未消散,反而催生出一種更陌生的,帶著破壞欲的躁動。
他想看看,這張總是冷靜自持的臉上,如果染上彆的情緒,會是什麼模樣。
沈梔環住他的脖子後,便再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她整個人僵著,臉埋在他的頸窩,像一隻認命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討好主人的小獸。
鬱衾等了片刻,見她還是不動,耐心漸漸告罄。
他箍在她腰間的大手微微收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悅的沙啞。
“嗯?”
沈梔身子一顫,被他輕輕的一個字激的抬頭。
他什麼意思?
還嫌不夠?
燈火下,她一雙清澈的杏眼因為羞惱而蒙上了一層水汽,臉頰紅得像是熟透的桃子,連嘴唇都顯得格外嬌豔欲滴。
這副模樣,比平日裡端莊矜持的樣子,要動人得多。
鬱衾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