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隱隱有了一種感悟,長則三載,短則數月,他便能晉入無妄。
正當他打算再細細琢磨的時候,糜齊在婢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糜齊見到家主例行修煉,就打算站在一旁肅立等候。
“正望,有什麼事麼?”糜竺主動停了下來,笑嗬嗬的問道。
咦?平時家主若非緊要之事都會先選擇修行完,今天怎麼主動停下來詢問了?
糜齊心中有些疑惑,他發現糜竺的精氣神與前些天不大一樣,像是一柄斑駁的寶劍磨去了鏽跡一般,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明銳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這明顯是好事,糜齊也為家主的這番變化感到高興,他笑著說道,“秉家主,昨日已經連夜將記載了徐州名士的簡牘校對完畢,現已謄抄至帛書之上,並將萬金從族藏中般出,其中金餅九千五百三十三,馬蹄金四百六十七,均已備齊裝車。”
糜竺先是頷首讚許,隨後微微皺眉,“馬蹄金隻剩四百六十七了?正望,你從我的私存中取出三十三塊馬蹄金,將其不足三百之數。”
馬蹄金是自漢武起,漢室賞賜的專用形製,因為形狀如馬蹄而得名。糜家數代刻意溢價從敗落的漢室宗親手中收購,專門用於贈送。
這種既有麵子又可以合法轉讓的禦賜物品,是非常受歡迎的一種禮物。
糜竺將糜齊打發走之後又繼續練習,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旁邊傳來了清脆的女聲。
“家主,食時已至。”
哦?已經到了辰時了?
糜竺有些訝異,他這一次修煉完全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還以為最多就是卯時三刻。
糜氏雖然不同世家,但是好歹也是個大族,各方麵還是按規矩來的,到了食時,也就是辰時便吃“朝食”就是規矩之一。
糜竺回了一句“吾已知”就轉身回了寢室,而剛才那出聲提醒的小婢女也亦步亦趨的跟了進去。
不多時,糜竺就換了一身淡色的常服,直奔專供貴客居住的院落而去。
他要去請太史慈吃早飯。
又過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剛才那小婢女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方抱著糜竺換下的衣服走了出來,其人滿麵通紅,步履虛浮不穩,似乎是得了什麼熱症。
糜竺剛到太史慈所在的院子附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越往裡走,寒意越盛,直到他推開院門,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霜白。
院內的樹木,花草,屋棟,石景均是覆蓋上了一層薄霜。
太史慈正在院落中央練習槍術,長槍上攜帶淩冽的白芒在舞動間不停的向周圍揮灑寒意。
同他自己練習武藝時的呼喝喧囂不同,此時院子裡隻有長槍疾速攢刺時的嗤嗤聲,隻有身形騰躍時的衣袂破空聲,隻有踏步蹬地時的沉重悶擊聲。
太史慈見到糜竺前來就沒有再繼續練習,他收招將長槍放在一邊,同糜竺見禮招呼道“糜金曹。”
糜竺先回了一禮,“太史軍侯。”然後才微笑道,“竺打擾了軍侯修行,還請軍侯見諒,竺是前來邀軍侯共用朝食。”
太史慈點點頭,欣然同意。
昨天的晚宴他吃的很滿意,幾乎都是他愛吃的菜肴,所以對朝食也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