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走出審訊室，對著對講機喊道：“馬衛國、孫怡，你們過來一下。”
沒過多久，馬衛國和孫怡就快步跑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案件告破”的輕鬆。
“許隊，怎麼了？張華都招了，是不是可以結案了？”馬衛國問道。
許長生搖了搖頭，語氣嚴肅：“沒那麼簡單。你們兩個人立刻去‘東方網吧’附近，找一家叫‘思思發廊’的店，核實張華剛才向我交代的內容。他說案發當晚7點多他在那裡找了個小姐，發生了關係，當時使用了安全套。你們必須找到那個小姐，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
“找小姐？”孫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覺得張華在撒謊？”
“不確定，但必須核實。”許長生繼續說道，“另外，讓那個小姐回憶一下，張華當時用的安全套是什麼牌子，用完後是不是真的扔在了發廊的垃圾桶裡。還有，查清楚案發當晚除了張華，還有哪些男人去過那家發廊。”
馬衛國皺起眉頭：“許隊，您這是懷疑……”
“如果張華沒說謊的話，我懷疑有人故意把張華的安全套和他使用過的紙巾扔在了案發現場附近。”
許長生的眼神變得銳利，“如果凶手是張華，他既然知道清理現場指紋，說明他有反偵察意識，怎麼會這麼隨意地把留有自己dna的安全套扔在案發附近的樹上？還把沾有體液的紙巾‘恰好’丟在案發房間外的飄台上？這太反常了。”
孫怡恍然大悟：“您是說，有人在嫁禍張華？先拿到他用過的安全套和紙巾，再故意丟在關鍵位置，引導我們把嫌疑鎖定在他身上？”
“可能性很大。”許長生點了點頭，“所以你們必須查清楚，誰有機會從發廊拿到張華的東西，又有動機嫁禍他。現在就出發，有情況隨時彙報。”
“明白！”馬衛國和孫怡不再猶豫，立刻轉身離去，驅車趕往“東方網吧”附近。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許長生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重新翻開張華的審訊筆錄。
紙上的供述字字清晰，但他越看越覺得可疑。
張華承認自己進入過“雲露服裝店”，也承認與薑雲露發生過拉扯，手背的抓傷就是證明，但他對“殺害”和“侵犯”這兩個關鍵指控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那種震驚、恐慌，是毫無準備的自然流露，眼神裡的茫然絕不是刻意偽裝的。
“難道真凶不是他？”許長生喃喃自語。
如果不是張華，那真正殺害薑雲露並假裝對其侵犯的人是誰？
誰最有動機？
誰又有機會拿到張華用過的物品嫁禍他？
第一個浮現在他腦海裡的就是馬哲民。作為薑雲露的丈夫，他有最直接的情感動機——如果他知道薑雲露出軌，甚至懷了彆人的孩子，很可能因愛生恨。
但許長生很快又搖了搖頭：馬哲民的時間線似乎不成立。
根據調查，馬哲民案發當晚吃完晚飯後，8點左右與私家偵探在步行街碰頭，之後一直在服裝店附近踩點，快9點就騎車回家了。他根本沒有時間也不會想到去“思思發廊”拿張華的安全套，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東西分彆丟在網吧和服裝店，然後還要騰出時間去殺了薑雲露並清理現場。
“除非……有人幫他。”許長生的眼神突然一亮，之前忽略的一個細節猛地跳了出來——馬哲民當晚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還有，如果馬哲民和那個人一直在服裝店附近踩點，會不會看到了張華進入店裡與薑雲露發生衝突？
更關鍵的是，馬哲民雖然沒條件去發廊，但那另一個人呢？
這個猜想讓許長生的心跳瞬間加快。他立刻翻開案卷，在一堆資料裡翻找想要的東西。很快，一張一寸照片掉了出來——照片上的男人約莫30歲，留著短發，眼神銳利，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難道是他？葉林濤！”許長生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著。是的，根據他的職業，他具備反偵察意識，知道如何巧妙地丟棄“證據”引導警方調查方向。
許長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拿起手機，對著照片拍了一張，發給了孫怡，同時附上留言：“孫怡，把這張照片給‘思思發廊’的所有人看，包括店員和小姐，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認識這個人，記不記得案發當晚他去過店裡？務必確認清楚！”
信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鐘，就收到了孫怡的回複：“收到，師父！我們一會就核實！”
。。。。。。
半個小時後，許長生的手機響起，撥打人是孫怡。許長生立刻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孫怡急促的聲音：“師父，我們剛到‘思思發廊’，正在讓老板娘認照片。老板娘說有點眼熟，但記不清是不是案發當晚來的，正在叫當時值班的小姐出來辨認，有結果我馬上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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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定要仔細核實，不要放過任何細節。”許長生叮囑道。
此時，審訊室裡的張華已經被帶到了臨時羈押室。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而在“思思發廊”裡，孫怡和馬衛國正拿著葉林濤的照片，讓發廊的老板娘和小姐們辨認。
老板娘仔細看了半天，皺著眉說：“這個人好像在案發當晚來過，當時我正在前台算賬，看到他進來問了句‘需不需什麼服務’，但後來他好像沒找小姐，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沒找小姐？那他有沒有靠近過垃圾桶？”馬衛國立刻問道。
老板娘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靠近過，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他站在垃圾桶旁邊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在乾什麼。”
孫怡和馬衛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興奮。
“你叫你們這邊的一個小姐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她。”孫怡說道，然後她根據張華的交代描述了一下那個女子的樣貌。
“哦，你們說的人是麗麗。”老板娘很快反應過來，“麗麗，你來一下，警察同誌有話問你。”
很快，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走了出來，聽清楚了孫怡的問題，又看了張華的照片後，點了點頭：“這個人我有點印象，前陣子晚飯時候來的，脾氣不太好。他用的安全套是‘杜蕾斯’的，我們店裡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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