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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歲歲(1 / 2)

北京的三伏天,太陽恰似一個大火球掛在空中。

許歲眠睜開了眼睛的時候,工作群裡消息早就刷屏了,八點半的時候開選題會。

又是整夜都沉浸在亂夢裡麵,絲毫都沒睡好覺,盯著鏡子裡的黑眼圈,她煩悶地歎了口氣,急忙洗了臉和頭,對著鏡子隨便抹了點遮瑕,看樣子是要趕不及,已來不及把頭發梳,頂著個大黑框眼鏡就急著出門打車。

匆忙之間,八點半準時踏入大樓範圍。

報社裡的會議室,選題一個挨著一個報上來。

輪到體育小組了,組長特意清了清嗓子:“你們曉得最近AR賽車俱樂部的謝卓寧不?就是前兩天在金港賽車場,開著他自己改裝的保時捷911,把那些職業車手都給乾服了!”

會議室裡馬上就傳出一陣議論聲,有人翻出了那個視頻,“賽前法拉利車手還嘲笑他呢,結果人家直道末端速度飆到330,直接打破了賽道紀錄!”

這熱度誰不想蹭?賽後多少媒體都盼著能采訪謝隊長,卻全被阻攔在外,連總台體育頻道都碰了一鼻子灰,更彆說到她們《先鋒報》這種小廟了。

據說體育組安排出去的小姑娘們,好幾個都差點被太陽曬中暑,連俱樂部大門都沒有進去。

可流量近在眉睫,誰肯輕易舍棄?這個麻煩的工作,一時之間沒人敢啃,今天又被加入到議程裡,主編把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許歲眠身上,“小許,把這個跟一下哈”

許歲眠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筆記本差點從手裡掉地上。上一周的時候她剛從民生組調過來,這種難啃的骨頭自然就落到她頭上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辛悅偷偷靠近來,神神秘秘地說:“你曉得不?這位爺根正苗紅,可是實打實的三代,”

“他爸、他爺爺……所以啊,媒體想近身?根本沒可能!”辛悅拍了拍她肩膀,一臉同情,“咱組前前後後折了多少炮灰了?肥老炮把這爛攤子扔給你,明擺著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是為了報複你上次舉報他那事兒!”

“肥老炮”乃是報社姑娘們給郝德柱起的外號,又肥又老,規矩多得不像話,還愛對報社裡的漂亮姑娘動手動腳。

許歲眠剛來那會兒,就被他截住約她下班後海喝一杯,許歲眠沒把他當回事,轉天就把這個情況捅給了總編,雖說後來總編也隻是不鹹不淡地批了兩句,但梁子算是結上了,郝德柱逮到機會就給她下套子。

辛悅好意勸說:“你乾脆隨便找一咖啡館,安安心心待上幾天,隨便寫份稿件交差得了,反正結果都沒什麼不同,何須自討苦吃呀?”

許歲眠一聲不吭,眼睛聚焦在電腦上謝卓寧的資料上,照片裡麵的男人戴著頭盔,隻露出了一雙銳利的眼睛,她下意識地滑動著手中的鼠標,直到在隊醫名單裡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溫言。

許歲眠盯著屏幕,有片刻的發愣。

過了一會兒,她起身徑直去衛生間,打電話給薛曉京:“幫我查一件事。”

“說!”薛曉京還是那麼豪爽。

“要一下謝卓寧近期具體的訓練時間和地點。”

他們這種堪稱頂級的私家車隊,訓練場要不就是在京郊山裡,要不就是某個不為人知的封閉路段,甚至半夜跑到機場跑道去測極速都有可能,沒點特殊渠道打聽,一般媒體連想的份兒都沒有。

電話那頭,薛曉京猛地一拍桌子,“許歲眠,你是不是想和他舊情複燃啊?好馬不吃回頭草!瞧瞧他身邊那些人現在對你的態度,你要是敢複合,你就是……”

“彆激動彆激動”,許歲眠趕快打斷,“薛大小姐,您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咯,在哪高就呀?是不是在公檢法來著?注意下形象好不好,我找他是為了工作,主編把采訪他的活兒給我了,”

“用毛爺爺起誓?”

“發誓!”

“行吧,我去問問何家瑞。”

“彆說是我打聽的啊!”

“大姐,你采訪的時候難道要蒙麵做嗎?

“也不是不行。”

“丟不起那人!”

掛了電話,薛曉京思索了片刻,緊接著短信就來了,“要我說,你就借著采訪把他睡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你擺譜子,順便治治你那“病”。”

說起病,許歲眠馬上就心煩。上次“老神仙”給開的中藥,喝了之後一點用都沒有,依舊睡不著覺,再則她自己也吃了些鎮定方麵的西藥,感覺身體裡總有兩股氣在打架,走幾步路就虛得直打晃,得停下歇一會兒才好點。

返回工位跟前,許歲眠凝視著屏幕上“溫言”兩個字,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順手百度搜索一番,還真有詞條,當下在一家蠻有名氣的私立醫院實習。

她撇撇嘴:“就那個臭丫頭能考上醫科大?”隨意扒拉簡曆,果然也是個“留子”。

之後與薛曉京碰了麵,不知怎麼回事就聊到溫言頭上了,“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大院裡老追著我們揍、專門告狀的那個丫頭?”

“溫家那小討人嫌的,一天到晚‘卓寧哥’不離口,完全是謝卓寧的腦殘粉!”

“可不,現在搖身一變就成醫生了,還在謝卓寧車隊掛個隊醫的名號,”許歲眠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心想謝卓寧是真慣著她,竟把全隊人的性命托付給她?這也太兒戲了。

那天下午稍稍小酌一下,許歲眠稍微喝了點酒,胃裡好似火燒,嘴巴沒了把門的:“我現在還挺對何家瑞有好感,自己創業搞事業,雖說搞得有點灰不溜秋吧,但人家至少沒坑咱老百姓,再看看你們這些少爺小姐畢業之後都從事啥職業?你薛曉京,混進咱們光榮的公檢法隊伍,這算不算合法傷害人民?那臭丫頭,會摸個脈就敢當醫生,還是咱首都頂級的私立醫院!”

許歲眠連連搖頭嘖嘖出聲,更覺得自己儼然是棵可憐的小草。

薛曉京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一拍桌子:“胡說!姑奶奶我正兒八經從政法大學畢業,根正苗紅!我禍害誰了我?”

“息怒息怒。”許歲眠急忙賠笑臉。

這一天仍然沒有謝卓寧的音信,薛曉京給何家瑞下了最後命令:“明天要是還沒信兒,你丫就等著吧!”

謝卓寧的確神出鬼沒,今天不是在昌平跑山,明天就又跑到懷柔拉練,何家瑞想打聽他,還得繞著彎子找霍然,除了知道他的俱樂部在順義一處工業園區裡麵,其他狀況一概不明。

網上跟車隊相關的信息也少得可憐,不是不火,是就算贏了也從不接受采訪,前一陣單人賽奪冠就是他們最近一次公開亮相。

小聚結束,薛曉京喊來代駕回單位加班,按照她的講法:“哎,這朝九晚五的活,就是個憋屈孫子!”

許歲眠工作算得上自由,這時候正暈暈乎乎地在路邊等車,手機響起,打電話的乃是家中小阿姨。

“歲歲,今兒回家吃個飯嗎?”

許歲眠瞅了一眼日曆,今天是杜蕙心生日,待在公交站台旁,陽光把涼鞋曬得滾燙,聽著電話中小阿姨小心翼翼地規勸,“歲歲,回來吧,這麼多年了,跟媽媽哪有仇啊,家裡……現在就剩太太一個人了,她知道你回國了,一直盼著你回來團聚……”

掛掉電話,最痛苦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高考前和杜蕙心產生的大吵,她賭氣把誌願改了,決定去國外上大學,發誓要一輩子離開這個家,哪怕承受再多的代價也甘願。

大二的時候,她在網上瞧見許明遠被調查的事,家裡一下子倒了,當時她心裡冷得像冰一樣,認為自己跟他們沒關係,早就沒什麼瓜葛了,留學的錢都是自己一點點攢的,也是自己打工賺的,她把所有的聯絡途徑都換掉了,國內的朋友就隻留薛曉京一個。

曉京發信息說:“這邊炸鍋了,你爸這回懸了,你媽也……你走的真是時候……”雖然法律上子女不直接對父母的經濟犯罪承擔責任,但她在國內,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後來警察找她提供經濟獨立證明,她也提供了。再後來她在新聞上看到許明遠被判了二十年,挺重。杜蕙心沒事。有一天薛曉京在某個沙龍裡碰到她媽,狀態不錯,給她發了條消息,還嘴欠地開了個玩笑:“這人到中年啊,害得是發財死老公爽啊!”

許歲眠也是在後麵才得知此事,許明遠在出事兒前就與杜蕙心離了婚,倆人不曉得到底怎麼鼓搗的財產,總之這兩年杜蕙心過得還行。

不過這些她全都不知,也不想去知道。

許歲眠到底還是回了一趟,打從她爸被送進去後,老房子就被國家收走了。杜蕙心搬出了大院,現在住在朝陽區的一處小型中檔彆墅裡,當年家裡差不多被抄得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她是怎樣咬牙扛著過這種體麵的日子。

小阿姨高興得合不攏嘴,客廳茶幾之上擺著小蛋糕,插著水靈靈的花,地板光可鑒人,許歲眠把拖鞋換好了,把包放下。

杜蕙心蓋著薄毯,正躺在空調風口那兒看手機,聽到響動回頭快速看了一眼:“回來了?”

“嗯,”許歲眠看一下空調的溫度,走過去把溫度往上調了幾度——不是為杜蕙心,是她自己當下吃著藥身子虛,扛不住空調這麼吹。

杜蕙心哪壺不開提哪壺:“去看看你爸了嗎?”

“沒,他進去是活該,官當大了忘本,他乾了什麼缺德事我不清楚,知道我也得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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