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拽著喬治拐進側門,木門“吱呀”一聲合上時,喬治聽見外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慢慢消失在樓梯口。
“她在跟蹤。”埃默裡的額頭抵著門板,呼出的白氣在冷玻璃上凝成霧,“從圖書館出來就沒甩開過。”
喬治摸出差分機,金屬外殼的溫度幾乎灼手。
視野邊緣的數字從81跳到87,紅色警告在視網膜上跳動。
他突然想起老管家說過的話:“康羅伊家的孩子天生帶星軌印,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因果線。”此刻頸間的螺旋印記正貼著皮膚發燙,像有人用紅炭在他鎖骨處畫圈。
“去我房間。”他拉著埃默裡往二樓跑,靴跟磕在樓梯上的聲音在空蕩的樓道裡格外刺耳。
推開宿舍門的瞬間,煤爐的暖意裹著舊書皮的味道撲麵而來,喬治反手鎖上門,從床墊下抽出個黃銅匣——裡麵是他用體內魔金差分機拆解出來的微型齒輪,它正在侵蝕白銀塊。
喬治已經發現自己從後世帶過來的差分機的零件可以任意隨自己的意誌重鑄,甚至可以隨意誌化為液體附魔在其他金屬上,慢慢的可以通過自行吸納星力滲透侵染其他金屬,直至全部變為一樣的神秘金屬成分,這樣的成分被自己命名為魔金。
但全品質的魔金差分機組件可以隨時收回主角體內,化為液體附魔在其他金屬上就不可以收回到體內,直到全部被浸染為魔金方可。
這個過程大概是同體積的純金需要10天,同體積的純銀需要15天,同體積的黃銅需要30天,同體積的鋼鐵需要100天。
因此剛開始由於帶過來的差分機模型比較小,實際魔金不超過10磅,因此喬治選擇的是用純銀轉變為魔金。
但從此喬治就有了一個存放在自己體內的差分機,並且可以任意根據研發圖紙迭代。
這個差分機就是自己在新世界的外掛。
喬治一般都把原始差分機的輸出端表盤像懷表一樣戴在身上。
喬治發現黃銅匣裡麵還有半本前身從倫敦舊書店淘來的《機械神秘學》。
“阿爾傑農的日記,地下室的地圖,米歇爾夫人的畫......”他把羊皮地圖攤在褪色的拚花地毯上,手指劃過“聖杯之座”的銀粉標記,“哈羅公學地下藏著的不是什麼騎士寶藏,是邪神的祭壇。”
埃默裡蹲下來,指尖輕輕碰了碰地圖邊緣的血漬:“你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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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湯姆喝了摻月桂粉的水,吐出來的不是胃裡的東西。”喬治想起那夜他守在湯姆床邊,少年吐在銅盆裡的是半透明的黏液,混著細小的鱗片,“我讓人拿出去研究過,黏液裡有超凡能量殘留。”
埃默裡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米歇爾夫人的灰裙正從樓下的玫瑰叢前閃過,藥箱提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得找個人幫忙。”喬治的指節抵著下巴,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教務長哈丁先生。”
“那個總在禮拜堂抄禱文的老學究?”埃默裡挑眉,“他能有什麼用?”
“上個月我替父親送文件去校長室,看見他躲在走廊儘頭燒紙。”喬治從匣子裡取出張皺巴巴的紙頁,是他偷撕的燒剩邊角,“上麵畫著和地下室一樣的倒五芒星,還有‘停止獻祭’的血字。”
埃默裡盯著紙頁,喉結動了動:“所以他......”
“在調查。”喬治把紙頁塞回匣子裡,“而且他討厭米歇爾夫人。
上周校醫室丟了瓶鴉片酊,他查都沒查就說’肯定是米歇爾的錯‘。“
兩人對視一眼,埃默裡突然笑了:“你這腦袋瓜,連這種細節都記著。”
下午四點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教務長辦公室的胡桃木書桌上。
查爾斯·哈丁推了推金絲眼鏡,羊皮地圖在他布滿老繭的手指下展開時,他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
“聖杯之座......”他的聲音發啞,抬頭時喬治看見他眼底的血絲,“二十年前,我剛進哈羅當助教時,有個學生失蹤了。
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禮拜堂地下室。“
他站起身,走到書櫃前抽出本皮麵賬簿,翻到1833年的記錄頁:“每年五月十七,都有學生’因病退學‘。
米歇爾夫人來校的第一年,退學名單突然多了七個名字——和地圖上的’血祭七子‘完全吻合。“
喬治的差分機表盤在口袋裡震動得更厲害了。
他摸出那枚青銅牌,“卡美洛”的刻痕在燈光下泛著幽光:“地下室石桌上的日記寫著,祭壇雕像的眼睛會動。
您見過嗎?“
查爾斯的手突然攥緊賬簿,指節發白:“三十年前,我還是學生時,偷溜進過那間地下室。”他的聲音低得像耳語,“雕像的眼睛是兩顆綠寶石,可我發誓,它們跟著我轉了一路。”
窗外傳來晚禱的鐘聲,悠長的餘音裡,埃默裡突然猛地扯了扯喬治的袖子——走廊裡響起熟悉的鞋跟聲,拖遝中帶著點刻意的輕盈。
“是她。”埃默裡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查爾斯迅速合上地圖,塞進抽屜鎖好。
他走到門前拉開條縫,正撞見米歇爾夫人端著藥盤站在外麵,珍珠發卡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哈丁先生,我來送您的晚間藥。”
“不必了。”查爾斯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淡,“我自己會去取。”
米歇爾夫人的嘴角扯出個笑,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落在喬治身上。
她的瞳孔突然收縮成細線,像某種捕食的獸類,然後又迅速恢複成溫和的校醫模樣:“康羅伊少爺,您臉色不太好,需要我幫您看看嗎?”
“不用。”喬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卻強迫自己直視她的眼睛,“我很好。”
門“砰”地關上時,查爾斯的後背抵著門板,額角滲出汗珠:“她發現你們了。”
“所以我們得更快。”喬治摸出差分機表盤,金屬齒輪在掌心轉動的聲音像心跳,“明天午夜,禮拜堂地下室。
我需要你們幫我引開米歇爾夫人,我下去看看雕像的眼睛。“
埃默裡立刻點頭:“我去校工房偷鑰匙,說要修鐘樓的鐘擺。”
查爾斯從抽屜裡取出把銅鑰匙,放在喬治手心裡:“這是禮拜堂地下室的備用鑰匙,藏在聖母像背後的暗格裡。”他的手指重重按了按喬治的手背,“記住,不管看到什麼,彆碰祭壇上的東西。”
晚風吹動窗簾,喬治的影子在牆上晃成模糊的一片。
他回到宿舍時,月亮已經爬上了鐘樓尖頂,頸間的螺旋印記燙得幾乎要燒穿襯衫。
他躺到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耳邊突然響起細微的低語,像是很多人在同時說話,卻又聽不清內容。
意識逐漸模糊時,他看見眼前浮起一片銀白的霧。
霧裡有齒輪在轉動,每個齒尖都刻著螺旋紋,和他頸間的印記一模一樣。
喬治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鎖骨處的印記,在睡夢中皺起了眉。
黑暗中,那枚螺旋紋正發出幽微的光,像一顆即將被點燃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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