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王的暗示_鍍金神座:時代的齒輪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章 女王的暗示(1 / 2)

喬治的靴跟叩在青石板上,節奏比平時快了三分。

機械師街的煤煙混著雨水味鑽進鼻腔,他盯著前方那截金紅色發尾,喉結動了動——方才在茶攤邊,那女人抬手指向糖罐時,腕間露出的蕾絲袖扣上,分明雕著聖愛德華王冠的微縮紋路。

“女士留步。”他在巷口叫住人,聲音比預想中更啞。

雨絲順著帽簷滴進後頸,他這才發現自己跑得太急,領結早鬆成了歪歪扭扭的結。

穿灰褐呢裙的女人轉過臉,帽簷下的麵容讓喬治的呼吸陡然一滯。

不是畫像裡那個總抿著嘴的年輕女王,眼前這張臉更鮮活些,鼻尖沾著雨珠,藍眼睛裡浮著點促狹的笑,倒像個偷溜出城堡的貴族小姐。

可當她開口時,尾音裡那絲特有的雍容腔調,讓喬治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康羅伊先生追得這樣急,是要討茶錢?”

“您是……”

“噓——”她指尖按在唇上,銀匙在空茶杯裡轉了個圈,“茶攤老板剛收了我三便士,若被認出來,他這月的營生可要黃了。”說著便轉身往更窄的巷子裡走,裙角掃過牆根的青苔。

喬治猶豫兩秒,跟上時聞到若有若無的橙花香氣——和他在白金漢宮外見過的王室馬車簾幕同一種味道。

“您知道我是誰。”喬治在她停步時開口,魔金在腕間發燙,像有小錘子在皮膚下敲打。

這是他研究差分機時意外融合的金屬共生體,此刻正將眼前人的心跳、呼吸頻率、甚至裙下襯裙的絲綢摩擦聲,全轉化成電流般的刺癢。

“康羅伊家的齒輪匠,伯克郡的雄鹿獵人。”女人側過臉,雨絲順著帽簷滴在她高挺的鼻梁上,“上個月在紐馬克特賽馬場押中‘黑玫瑰’的,也是你吧?750英鎊——你的差分機項目,該能往前推一步了。”

喬治的瞳孔微微收縮。

賽馬場的投注記錄是用假名登記的,能查到這個的,全英國不超過五個人。

他後退半步,後背貼上潮濕的磚牆:“您到底……”

“維多利亞。”她突然笑了,露出點貝齒,“或者,您更習慣稱我陛下?”

喬治的喉結動了動。

三個月前他還在武漢的舊書店裡擦《維多利亞女王傳》的書皮,此刻卻和書裡那個“歐洲的祖母”隔著兩尺距離。

魔金紋身突然傳來刺痛,他這才驚覺自己掌心全是汗,指節捏得發白。

“不用緊張,我今天不是來問罪的。”她從提包裡摸出塊方糖,扔進牆角的積水坑,看漣漪蕩開,“康羅伊男爵當年和我母親的事……”她頓了頓,“說‘控製’太難聽,不過是兩個野心家的錯估。我母親一個人獨居很久了,父親身體也早就不行了——”她抬眼時,藍眼睛裡像結了層薄冰,“但錯估的是他們,不是康羅伊家的血脈。”

喬治的太陽穴突突跳著。

原主記憶裡,父親總在深夜咳著翻看舊名片,上麵印著“肯特公爵夫人私人秘書”的燙金字樣。

此刻女王的話像把鑰匙,“哢嗒”一聲捅開了那些模糊的片段——想起來原身父親當年不是什麼普通貴族,而是直接參與過維多利亞童年監護權的博弈者。

“您……不怪我們?”

“怪有什麼用?”她彎腰撿起塊碎瓷片,在牆上畫了個齒輪,“我需要的是有用的人。你父親當年想把我變成提線木偶,可他忘了,提線斷了,木偶也渴望能自己走路。”她指尖劃過齒輪紋路,“現在,我需要會造齒輪的人。”

巷口突然傳來馬蹄聲。

女王的動作頓住,迅速摘下草帽塞進喬治懷裡:“替我收著,明日送回聖詹姆斯宮側門,找穿灰製服的老湯姆。”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對了,最近彆單獨走夜路。聖殿騎士團的勞福德·斯塔瑞克,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聖殿騎士團?”喬治攥緊草帽,帽襯裡繡著極小的“vr”字樣維多利亞女王)。

“一群抱著舊劍不肯放的老古董。”她的腳步已經融入雨幕,聲音卻清晰傳來,“他們的最高大師上周在懷特俱樂部說,康羅伊家的小子‘搶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你該去問你父親。”

喬治站在原地,雨水順著帽簷滴在腳麵。

遠處教堂的鐘聲敲了三下,他這才發現手在抖。

魔金紋身的刺痛不知何時變成了灼燒,像在提醒他什麼——聖殿騎士團,勞福德·斯塔瑞克,這段時間一直籠罩在自己天空中的陰影。

“康羅伊先生。”

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喬治轉身,看見個穿黑呢大衣的男人從背後的牆角轉出身來,帽簷壓得低,隻露出下半張臉:薄唇,左嘴角有道刀疤,此刻正扯出個冷笑。

他腳邊臥著兩條大丹犬,濕漉漉的鼻尖正對著喬治的靴跟。

“勞福德·斯塔瑞克。”男人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的十字刺青,“或者,您父親沒提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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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的後頸瞬間繃直。

魔金的灼燒感猛地竄到指尖,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雨聲。

之前莫名其妙出現過的人,但父親咳血最厲害的那個夜晚,曾對著壁爐喊過“叛徒”——此刻看來,那聲嘶喊或許是衝眼前人去的。

“令尊當年卷走了公爵夫人的秘銀礦圖,害我困在巴黎,損失了十幾年時間。”勞福德的拇指摩挲著犬項圈上的銀扣,“現在輪到他兒子來討好處了?紐馬克特的賭馬,伯克郡的雄鹿,倒像模像樣的貴族做派。”他突然逼近兩步,犬群跟著壓低喉嚨,“記住了,康羅伊家的齒輪匠——有些齒輪轉得太急,是會崩斷的。”

雨幕裡傳來巡街警察的哨聲。

勞福德整了整領結,彎腰拍了拍犬背:“回見,喬治·龐森比·康羅伊先生。”他走過喬治身邊時,壓低聲音補了句,“下次見麵,希望你還能站著。”

喬治望著那道背影消失在雨霧裡,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全濕了,貼在磚牆上涼得刺骨。

他摸出懷表,玻璃表麵凝著水霧——三點十七分,該回伯克郡了。

父親的咳聲最近愈發頻繁,而他需要問的問題,已經堆成了山。

機械師街的銅匠鋪還亮著燈,他卻沒進去。

攥著女王的草帽往碼頭走時,雨停了,晚霞把泰晤士河染成金紅色。

魔金的灼燒慢慢退去,化作某種躍躍欲試的震顫——像差分機啟動前,齒輪與齒輪即將咬合的瞬間。

危險來臨,他十分懷念埃默裡的俏皮身影,繼而想起在皇家科學院認識的機械師查爾斯·哈丁。

有些事,單靠一個齒輪匠是轉不動的。

聖殿騎士團的勞福德·斯塔瑞克大師,是否也在覬覦自己身上的神骸?

被彆人完全掌控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當喬治的皮靴碾過伯克郡莊園的碎石子路時,雨珠還在橡樹葉上簌簌墜落。

他攥著女王草帽的手鬆開又握緊,指節因用力泛白——如果明早一個小時騎快馬去倫敦的話,足夠他在父親咳醒前趕回來。

書房的煤油燈還亮著。

他推開門,潮濕的草藥味裹著父親壓抑的咳嗽湧出來,這段時間父親突然病的很重,不會跟勞福德·斯塔瑞克有什麼關係吧?

老康羅伊半靠在橡木轉椅上,銀白頭發散在椅背上,膝頭攤開的《機械原理》被咳出來的血珠洇濕了半頁。

“父親。”喬治的聲音發澀。

他快步上前要扶人,卻被老人抬手攔住。

“斯塔瑞克?”康羅伊的喉間發出咯咯聲,聽完喬治講完今天的偶遇,渾濁的藍眼睛突然清亮起來,“他的狗還跟著你?”

喬治一怔。

原主記憶裡,父親總在深夜對著壁爐裡的灰燼呢喃,此刻他嘴裡的那些支離破碎的音節突然串成線——“十字刺青”“秘銀礦圖”“巴黎地牢”,全是這個將死老人用半生咽下的刺。

“他說您卷走了公爵夫人的礦圖。”喬治蹲下來,與父親平視,“還有,女王今天見了我。”

康羅伊的手指猛地扣住椅把,指節泛出青白:“維多利亞……她突然會見你?”

“您認識這樣的她?”

老人突然笑了,笑聲混著血沫:“三十年前,她才七歲,總蹲在肯辛頓宮的玫瑰叢裡數花瓣。我替她母親管賬,她就揪著我衣角問‘康羅伊先生,機械鳥能飛多高?’……”他的咳嗽像破風箱,“後來她母親計劃當攝政,讓我幫她掌控宮廷,小維多利亞拿裁紙刀劃破了我的袖口——‘我自己會飛’,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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