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魔金差分機的紋路像活了般在身體表麵流轉,他裝作從內衣口袋裡拿出裝置釋放出來的多功能表盤放在桌上,藍光立刻將莎草紙的投影投在天花板上——螺旋星群與聖書體的咒文重疊,形成一個旋轉的光輪。
這是...傳說中的家族秘寶?理查德的指尖幾乎要碰到藍光,又觸電般縮回,但感覺好像前段時間新聞裡的新型差分機?
它的運算頻率...比巴貝奇先生的原型機快十倍!
我改良了一些機械設計,這是一種能計算的微型表盤。喬治的喉結動了動,這是他藏了很久的秘密——每次在腦海裡調試體內的魔金差分機時,夢裡那些尖叫的星子都會往他腦子裡塞算式,把埃及文獻裡的星軌公式編進去後,它能同時計算七組軌道參數。
當最後一個咒文符號被差分機通過喬治的眼睛掃描進去時,天花板的星圖突然膨脹,在兩人頭頂展開成直徑兩米的光網。
理查德踉蹌著扶住桌角,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主啊...這是獵戶座旋臂的延伸區,連赫歇爾爵士的望遠鏡都沒觀測到過!他猛地抓住喬治的手腕,你從哪兒學的這些?
普通的軍校生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喬治望著光網中跳動的星點,聲音輕得像歎息,但每次靠近這些星圖,我就覺得...它們在喊我的名字。
窗外的貓頭鷹突然發出淒厲的啼叫。
喬治猛地轉頭,看見窗玻璃上結了層白霜——九月的伯克郡不該有霜。
他的後頸泛起涼意,這是第三次了:每當差分機算出新的星區坐標,體溫就會驟降,皮膚下像有螞蟻在爬。
更詭異的是昨夜,他在夢境裡觸到了那些星子,更多的冰冷星光流順著指尖灌進身體,今早做引體向上時,竟單手撐著單杠做了三百個——要知道上周他最多隻能做一百個,現在喬治的肉體開始有點過分的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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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喬治在天文社的觀測台找到人時,對方正把臉貼在折射望遠鏡的目鏡上,活像隻覓食的鼴鼠,幫我看樣東西。
等五分鐘!羅伯特頭也不回,鋼筆在記錄本上狂草,我好像捕捉到了武仙座的變星...哦上帝,它的亮度在以非周期規律變化!
喬治把昨天差分機生成的最新版本星圖鋪在觀測台上。
潔白的紙頁上,螺旋星群的中心標著努特之眼四個無數細小孔洞組成的字。
羅伯特的筆尖地折斷,他抬起頭時,眼睛亮得像被點燃的煤油燈:這...這是銀河係的英仙臂!
可我們連獵戶臂都沒完全測繪清楚!他突然抓住喬治的肩膀搖晃,你從哪裡弄來的?
皇家天文學會的內部資料?
我需要你用望遠鏡驗證這些坐標。喬治按住對方發顫的手,每天午夜,當這個星群升到天頂時,記錄它的光譜和亮度變化。他頓了頓,補充道:彆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導師。
羅伯特的喉結上下滾動,突然抓起外套往身上套:現在就開始!
我昨天剛校準了望遠鏡的赤道儀,能跟蹤六小時!他跑向望遠鏡時撞翻了墨水瓶,深黑的液體在星圖邊緣暈開,倒像是給努特之眼添了道陰影。
深夜的觀測台冷得刺骨,喬治裹著軍大衣看羅伯特調整鏡筒。
差分機在他掌心發燙,這次的光不是幽藍,而是帶著金屬質感的銀——和他夢境裡那些星子的顏色一模一樣。
當望遠鏡對準努特之眼的坐標時,羅伯特突然發出壓抑的尖叫,鋼筆掉在地上:它...它在動!
那些星點在繞著中心旋轉,速度比理論值快三倍!
喬治湊近目鏡。
視野裡的星群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每顆星都拖著淡紫色的尾焰。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某種熟悉的癢意從脊椎升上來——和昨夜夢境裡,星子灌進身體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當他下意識伸出手觸碰目鏡時,指尖竟穿透了金屬鏡筒,觸到一片冰涼的、流動的光。
康羅伊?羅伯特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的眼睛...在發光?
喬治猛地後退,撞翻了記錄簿。
他摸向自己的臉,皮膚滾燙,卻在鏡台的反光裡看見瞳孔深處跳動著細碎的星光。
更可怕的是,他聽見了聲音——不是夢裡那種生鏽的齒輪聲,而是更清晰、更溫柔的呼喚,像母親在哄孩子睡覺:過來...來拿屬於你的冠冕...
咚!咚!
觀測台的木門被撞開。
埃默裡裹著軍大衣衝進來,額角還沾著草屑,維多利亞女王的信使來了!他喘著氣,她要見你,在白教堂區的舊碼頭,說是...關於剃刀黨的事。
喬治最後看了眼望遠鏡裡的星群。
那些光焰突然凝聚成一隻眼睛的形狀,瞳孔正對上他的視線。
他打了個寒顫,將星圖塞進懷裡。
當他轉身時,多功能表盤在口袋裡震動,像在催促什麼。
白教堂區的風帶著泰晤士河的腥氣。
維多利亞站在廢棄的倉庫前,黑色天鵝絨鬥篷被夜風吹得翻卷,她看見喬治時勾起嘴角,指尖敲了敲身邊的木箱——裡麵是十二頂深色羊毛平頂報童帽,邊緣縫紉著一柄磨得發亮的剃刀,刀刃上刻著康羅伊家族的雄鹿族徽,這是上輩子喬治很喜歡的電視劇《剃刀黨》裡西裝暴徒的著名武器。
女王有一次聽喬治講述過利用黑幫掌控街區力量的事情,就對這些地下社會的帥哥很感興趣。
愛爾蘭人說,你是能給他們麵包的領主。女王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匕首,聖殿騎士團上周在利物浦劫了批煙膏,我要你用剃刀...把他們的爪子剁乾淨。她的手指劃過喬治的下頜,等你做完這件事,我帶你去看樣東西——溫莎城堡地下的密室,那裡有你祖父的秘密。
喬治的心跳漏了一拍。
祖父的麵容,他隻在老男爵的描述裡見過模糊的影子。
但此刻,表盤在他胸口發燙,星圖在懷裡發出細微的震顫,兩種不同的渴望在血管裡交織。
他握住維多利亞的手,感覺到對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批奏折留下的。
今晚我要回軍校。他說,但周六日落前,白教堂街區的每麵牆上都會有剃刀黨的標記。
維多利亞笑了,像隻終於等到獵物的貓。
她轉身時,鬥篷掃過木箱,一頂帶剃刀的帽子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劃出火星。
喬治彎腰撿起帽子,刀刃的涼意透過手套滲進來。
這時,他聽見衣袋裡的多功能表盤發出蜂鳴——那是星圖計算完成的信號。
他看向眼前的虛無,視野的藍光中浮現出新的坐標,比努特之眼更遠,星群的形狀像一頂王冠。
風突然大了。
喬治望著倉庫外的天空,那裡有顆星特彆亮,亮得幾乎要穿透夜色。
因為現在他終於明白,老男爵說的不屬於凡人的光,從來都不是詛咒——而是鑰匙。
鑰匙的另一端,是某個正在蘇醒的、龐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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