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經紀人伊萬諾夫衝過來,袖口沾著咖啡漬:康羅伊,你不能——
不能什麼?喬治的聲音像敲在銀盤上的硬幣,投資有風險,不是嗎?他望著報價板上開始攀升的數字,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曼徹斯特機車廠的間諜全被拿下,鐵路沿線的破壞點清理完畢,水晶宮的煤油桶正被運往泰晤士河銷毀。
五點閉市時,喬治的懷表蓋內側凝著薄汗。
他數著結算單上的零——自由派聯盟總共吃下四家鐵路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大北方、倫敦西北、米德蘭、倫敦布萊頓,四個鐵路網絡合並最大的受益者名字在夕陽裡閃著金光。
通過複雜的操作,喬治他們這次創造了奇跡,首先用數百萬資金提前埋伏在這四家鐵路公司,大約占據了三成的股份。
然後把股票通過證券公司借給俄、法等國的投機者,既享受了前期股票上漲的紅利,還提前捏住了對手的三寸。
對手做空,他們就釋放鐵路網絡兼並的利好消息,讓對手造成虧損。
但主要是讓對手陷得更深,這樣就可以把盤子做得更大。
等到對手反過來做多,又提前利用數據優勢提前出貨,壓製對手的收益,這樣的操作在後世股票和期貨市場的量子基金交易中屢見不鮮,但放到現在就屬於碾壓。
現在俄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普魯士等國的投機商們做空又再次落空,連本帶利全都虧損進來了,隻要喬治他們不住手,他們的血都得止不住的放出來。
杜邦和伊萬諾夫癱在交易台邊,前者的紅馬甲被扯破了,後者的領結歪到了鎖骨。
回巴黎怎麼跟國王交代?喬治經過杜邦身邊時,聽見他小聲說:已經損失了一百十二萬英鎊,夠買半支艦隊了。
或許該建議他們改投茶葉貿易。喬治把結算單遞給亨利,轉身走向出口。
這一次維多利亞女王連本帶利回報給喬治和他的小夥伴十萬英鎊的收益。
夕陽透過穹頂的彩窗,在他腳邊投下斑駁的光,像極了伯克郡老家的花房。
夜裡十點,康羅伊宅的書房飄著雪利酒的甜香。
詹尼的織針在暖爐邊閃著光,埃默裡正把一疊疊英鎊拍在桌上,金幣相撞的聲音像下雨:二十萬現金,其餘都在那些外國公司名下——您說的對,把雞蛋分進十個籃子,狼就咬不到全部。
伊薇翻著股權證書,火光照亮她睫毛的影子:交叉持股...這樣就算有人查,也得繞三圈才能找到源頭。她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星子,喬治,我們是不是該慶祝?
慶祝什麼?詹尼端來茶盤,薄荷糖的甜混著雪利酒的醇,慶祝俄法的錢進了我們口袋?
還是慶祝英國鐵路終於姓了?
喬治靠在皮椅上,望著壁爐裡跳動的火苗,原來他沒有把雞蛋放進一個籃子裡,這麼好的機會沒有白白的錯過。
他說服老康羅伊男爵拿出家裡的老本搏一搏,五萬英鎊加上詹尼的一萬,埃默裡和伊薇每人的兩萬英鎊。
詹尼和埃默裡私下裡的操盤,讓湊齊的十萬英鎊變成了二十萬英鎊現鈔和一百多萬的股票,這些股票的年利就足夠他們從此不再缺錢。
他想起今早滑鐵盧車站的警犬,想起伊薇鼻尖皺起的樣子,想起報價板上攀升的數字——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勝利,是曆史開始加速轉動的聲音。
慶祝時代的齒輪,終於咬對了位置。他舉起酒杯,水晶杯壁映出詹尼的笑、埃默裡的虎牙、伊薇發間的藍寶石。
窗外傳來火車的汽笛,悠長,響亮,像某種宣言。
午夜鐘聲敲響時,喬治摸出懷表。
原主的記憶突然湧上來——1853年的伯克郡,剛剛穿越的自己坐在回家的馬車上驚慌失措,父親的咳嗽聲混著馬車的鈴鐺。
現在,他望著表蓋內側自己刻的字:讓舊時代的陰謀,死在新時代的鐵軌下。
雪利酒在杯中蕩開漣漪,映著滿桌的股權證書,和窗外漸次亮起的倫敦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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