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淩燼放下茶杯。
門被推開,血鈴獨自一人走了進來。她換下了舞裙,穿著一身藕荷色的中原襦裙,少了幾分野性,多了幾分清麗,若非那雙過於靈動的眼睛,幾乎像個江南閨秀。她手中端著一個精致的銀盤,上麵放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林老爺連日破費,血鈴心中不安,特備薄酒一杯,聊表謝意。”她盈盈一拜,眼波流轉,落在淩燼身上。
近距離看,她的美貌更具衝擊力,肌膚吹彈可破,身上散發著一股誘人的異域香料氣息。
“血鈴姑娘客氣了,林某不過是個俗人,見姑娘舞姿超凡,心生仰慕,些許心意,不足掛齒。”淩燼起身,做出請坐的手勢,言行舉止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冷淡。
血鈴嫣然一笑,在淩燼對麵坐下,親手斟滿兩杯酒。酒液呈琥珀色,香氣馥鬱。“這是西域來的葡萄美酒,中原罕見,林老爺嘗嘗。”
淩燼端起酒杯,目光掃過酒液,又看了看血鈴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用指甲劃過藏在袖中的那顆簡化版清心丹,一絲微涼的氣息滲入皮膚,直衝腦海,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好酒。”淩燼淺嘗輒止,讚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林某經商多年,走南闖北,倒是覺得,再好的美酒,也比不上姑娘的舞姿醉人。”
血鈴掩口輕笑:“林老爺真會說話。說起來,林老爺的商隊主要經營些什麼?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呢。”她開始試探淩燼的底細。
淩燼早已準備好說辭,從容應對,將自己“江南絲綢商”的身份背景做實。提到經營產業、甚至一些虛構的商路見聞娓娓道來,說得滴水不漏。他刻意在談話中流露出對西域香料和寶石感興趣,與“富商”的人設完美契合。
血鈴聽得認真,不時插話詢問,問題都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機鋒。淩燼一一化解,偶爾還拋出一些真實的商業見解,更增可信度。
談話間,血鈴的目光似乎變得更加柔和,身體也微微前傾,似有若無地拉近著距離。那股異香越發濃鬱,仿佛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若非清心丹的效果,淩燼恐怕真會有些心神搖曳。
“林老爺見識廣博,氣度不凡,血鈴佩服。”一番交談後,血鈴似乎對淩燼放下了部分戒心,語氣中多了幾分真誠,“不似某些人,隻知貪圖小女子的容貌。”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幽怨,楚楚可憐。
淩燼知道這是套話的機會,順著她的話問道:“哦?莫非有人為難姑娘?在這帝都之地,若有人不開眼,林某或許能幫上一點小忙。”
血鈴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也沒什麼,隻是……身在他鄉為異客,難免會遇到些煩心事。尤其是最近,總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一旁窺視,讓人心中不安。”她說著,目光似無意地瞟向窗外。
淩燼心中凜然,知道她可能察覺到了之前的跟蹤,或者是在指其他勢力。他麵上不動聲色,安慰道:“姑娘放心,天子腳下,自有王法。若真有事,可報官處理。或者……姑娘若信得過林某,也可告知一二,林某在京城倒也認識幾位朋友。”
血鈴看了淩燼一眼,忽然展顏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綻放,瞬間驅散了剛才的陰霾:“有林老爺這句話,血鈴就安心多了。不過些許小事,不敢勞煩老爺。今日天色已晚,血鈴就不打擾老爺休息了,改日再登門拜謝。”
她起身告辭,姿態優雅。
淩燼也沒有強留,親自將她送到茶樓門口,看著她在樂師的護衛下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雅間,淩燼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銳利。剛才的交談,看似賓主儘歡,實則暗流湧動。血鈴的試探、魅惑、以及最後那看似無意提及的“窺視”,都說明她絕非常人之輩。
不過,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至少,他成功地以“富商林景”的身份,引起了血鈴的注意,並建立起了初步的聯係。
他走到窗邊,望著血鈴離去的方向,手指輕輕敲擊著窗欞。
“血鈴……辰砂……你們到底在找什麼地圖?
又想如何對付烏木台?”
夜色茫茫,沒有答案。但淩燼知道,他正在一步步接近棋局的中心。
而在遠處的黑暗中,回到胡風客棧的血鈴,屏退了樂師,獨自坐在梳妝台前。鏡中的女子,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嬌媚笑容,隻剩下冰冷的審視。她輕輕撫摸著手臂內側那個若隱若現的辰砂紋身,低聲自語:
“林景……江南絲綢商?倒是個不錯的掩護。隻是你的眼神,太銳利了,不像個普通的商人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貓捉老鼠般的玩味。
“不管你是誰,既然入了局,就好好陪我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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