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隻剩三周了,按照規律,下一個事故很可能在那天發生。
趙衛國開始瘋狂調查。他查閱地方誌,走訪當地老人,拚湊出的曆史令人毛骨悚然:那條路曾是日偽時期刑場,無數抗日誌士和無辜百姓在那裡被處決;建國初期,一場瘟疫又讓那裡成了亂葬崗;七十年代修路時,曾挖出過多具無名屍骨,但工程仍繼續進行。
他還發現,前三名死者都與那段曆史有隱秘關聯:女護士的曾祖父是偽滿獄卒;教師的祖父曾參與刑場清理;貨車司機的父親是修路工頭。
而李隊,他的家族史更直接與刑場相關。
趙衛國自己的父親呢?他回家翻出父親的老照片,發現一張拍攝於1975年的舊照——父親站在剛修好的公路旁,身後是一堆未來得及運走的白骨。照片背麵寫著:“終於完工,但願此地安寧。”
恐懼如冰水澆遍全身。
冬至前夜,趙衛國獨自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突然接到妻子電話。
“爸突然收拾行李,說要回老家看看,攔都攔不住!”
趙衛國的父親患有輕度阿爾茨海默病,與他們同住。他心頭一緊,立即驅車回家。途中,他接到監控中心電話——彎道攝像頭再次出現異常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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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他猛踩油門,同時讓同事查父親的位置。果然,老人的手機信號正朝那個彎道方向移動。
當趙衛國趕到彎道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凍結:濃霧中,他父親那輛老舊桑塔納正歪斜地停在路邊,車頭已衝出護欄。而更遠處,霧中隱約可見一輛似有若無的馬車輪廓,車上似乎載著人影。
“爸!”他衝出車門,向桑塔納奔去。
父親坐在駕駛座上,眼神異常清醒,直直盯著前方的霧氣:“他們叫我...那些穿囚衣的人...說路不該從這裡過...”
趙衛國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霧氣中似乎真的有人影晃動。他咬咬牙,從後備箱取出警示牌和備用工具箱——既然無法逃避,那就直麵這詭異的存在。
他在彎道處布設了所有警示標誌和爆閃燈,然後站在路中央,直麵那越來越清晰的馬車輪廓。
“我知道你們的冤屈!”他對著空氣大喊,“但夠了!不要再害無辜的人了!”
霧氣突然濃重,溫度驟降。趙衛國看到無數模糊的身影在霧中浮現,有的穿著破爛囚服,有的穿著民國布衫,還有的根本沒有人形。最清晰的是三個身影:一個戴鐐銬的長衫男子,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還有一個缺了隻手臂的年輕人。
趙衛國雙腿發軟,但仍堅持站著:“我父親修這條路,是想讓你們安息,不是要打擾你們!”
霧中身影微微晃動。突然,趙衛國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麵:日本憲兵的獰笑、槍聲、倒下的身軀、荒野中的屍堆、推土機碾過白骨...最後是車禍死者們驚恐的臉。
他明白了,這些亡靈不僅重複著自己的死亡,也見證著後來者的慘劇。
“我會還你們尊嚴,”趙衛國承諾,“但請放過活人。”
最清晰的那個長衫男子緩緩抬起手,指向地麵。然後,所有身影開始淡去。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霧氣時,一切恢複了正常。趙衛國癱坐在地,渾身被冷汗浸透。
次年春天,在趙衛國的極力推動下,當地政府在彎道旁立了一塊紀念碑,記錄那段被遺忘的曆史,悼念所有死難者。他還請來僧人道士,為無名亡靈舉辦法事。
自那以後,彎道再沒發生過致命事故。偶爾有司機說夜間會看到霧氣中有人影,但不再有車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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