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順著腳印追出去,發現它們消失在衛生院後門通往江邊的小路上。在泥地上,那些腳印越來越淺,最後完全消失,就像有什麼東西被拖回了水裡。
“河鬼借腹投胎...”小梅在她身後顫抖地說,“奶奶說過,冤死的水鬼會找將死的產婦借腹,產下‘鬼胎’,回到水府...”
“閉嘴!”王桂芳厲聲製止,“新社會了,不許傳播這些迷信思想!”
然而當她蹲下身,仔細查看那些腳印時,心裡卻咯噔一下——在腳印之間的泥地上,隱約可見某種鱗片狀的痕跡,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閃著詭異的青色。
天亮後,李素珍醒來得知孩子失蹤,哭得死去活來。儘管王桂芳隱瞞了部分細節,但“河鬼投胎”的流言還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了整個雙龍鎮。
衛生院領導高度重視此事,專門從縣裡請來了公安調查。然而經過半個月的搜尋,既沒有找到嬰兒的屍體,也沒有任何被野獸或人偷走的證據。案件最終以“新生兒意外死亡,屍體被野狗拖走”結案,王桂芳也因此受到黨內警告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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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桂芳無法接受這個結論。那個冰冷的目光,那些帶著魚腥味的腳印,還有李素珍日漸憔悴的麵容,都驅使著她暗中調查。
她走訪江邊的老漁民,聽他們講述鬆花江的傳說。一位年近九旬的老漁夫告訴她,1945年日軍潰敗時,曾有一輛滿載日本軍官家屬的卡車墜入江中,無一生還。
“有個小男孩,約莫六七歲,穿著小軍裝,是最頑固的鈴木家的孩子。”老漁夫眯著眼睛說,“後來有人說,在霧天的江麵上,會看見一個穿軍裝的男孩站在水麵上,眼神像老頭子一樣陰沉。”
王桂芳心中一動,詳細詢問了那個男孩的長相特征。回到家,她翻出偽滿時期的舊報紙,找到關於鈴木一家的報道,當看到那張模糊的照片時,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那孩子的眼睛,與那個隻活了一晚的嬰兒驚人地相似。
接下來的幾個月,鎮上又發生了兩起怪事。一是江邊的漁民經常撈上來一些刻著日本字的嬰兒衣物;二是有幾個夜歸的漁民聲稱看見一個小孩身影在江麵上行走,所到之處魚群翻白,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味。
李素珍自從失去孩子後,精神一直恍惚,經常半夜跑到江邊,對著江水唱歌——那是她自編的搖籃曲。王桂芳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決心一定要查明真相,給好友一個交代。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王桂芳被雷聲驚醒,突然想起李素珍今晚住在衛生院值班。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她,她披上衣服衝向衛生院。
產房裡空無一人,隻有一扇窗戶在風中砰砰作響。王桂芳順著地上的水漬追出去,一直追到江邊。在閃電的照耀下,她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李素珍站在及膝的江水中,懷中抱著一個孩子大小的東西,正輕輕搖晃著,哼唱著搖籃曲。更可怕的是,周圍的江水中,隱約可見數個蒼白的小孩麵孔浮在水麵,他們都用那種成熟冰冷的眼神盯著李素珍。
“素珍!”王桂芳大聲喊道。
李素珍回過頭,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桂芳,你看,我的孩子回來了,他還帶了他的朋友們。”
王桂芳不顧一切地衝進江水,拉住李素珍的手:“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看清楚!”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王桂芳看清了李素珍懷中的“孩子”——那是一個渾身青黑、長滿細鱗的人形生物,它的眼睛又大又圓,卻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渾濁的白色。當它轉過頭看向王桂芳時,嘴角咧開,露出密密麻麻的針狀牙齒。
“放開她!”王桂芳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奪過那怪物,狠狠摔向水中。
江水突然沸騰起來,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抓向王桂芳。李素珍尖叫著與那些手臂搏鬥,想要搶回“孩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人們的呼喊聲和手電筒的光亮——是小梅帶著鎮民們趕來了。那些蒼白的手臂瞬間縮回水中,連同那個怪異的嬰兒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桂芳拖著精神恍惚的李素珍回到岸上,兩人癱坐在泥濘的江岸,相擁而泣。
“它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對嗎?”李素珍虛弱地問。
王桂芳緊緊抱住好友:“我們會查清楚的,我發誓。”
這件事後,王桂芳和李素珍決定聯手調查真相。她們利用業餘時間走訪了沿江數十個村落,收集類似的傳說和目擊記錄,發現類似的“鬼胎”事件在鬆花江流域時有發生,且多與曆史上的溺亡事件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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